極度失望,上一秒還是天堂,下一秒就是地獄的,缺衣少食的福利棉紡織廠,那些殘疾工人家庭們,他們又該去找誰算賬?
顯而易見,陸陽所說的某些人,所必須要承擔的責任,便就是這些工人們的怒火。
可不要小看他們。
一個人,一個家庭的怒火,自然是不算什麼,可要是幾百個人,幾百個身體有殘疾的家庭,所能點燃的怒火,所能引起的社會轟動,那就不是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就能壓的下來。
這裡面必須得要有人負責。
蒙文賢也是聰明人,自然聽懂了陸陽話裡面的意思。
對於陸陽準備利用那些可憐的工人,而且還都是殘疾人,利用這些人的情緒,煽動這些人的怒火,來撬動此次的收購案。
不說無所不用其極。
因為這還僅僅只是個預案,只有對方真的做了,破壞了這場收購案,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才會這樣反擊。
可是蒙文賢還是聽著心裡面不舒服,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遺憾。
他到底是個學者型的商人。
雖然也曾經做過好幾年的副廠長,但是身上的書生匠氣,還是太重了一些。
“小陸,是這樣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還是試圖勸說陸陽,不要這麼做,即使是有人在裡面搗亂。
不能別人是壞人。
我們就要用壞人的方式,來反擊對方。
“蒙叔叔說的對,我這樣做,正是在執行得饒人處且饒人,只要他們不惹來我,我絕對不會去主動惹他們,就是給筆安家費,也不是不可以。”
陸陽笑著回來道。
“但是……”
重點來了,又是但是。
“前提是這幫人別鬧事,做的太過分,不然大家就只好一拍兩散。”
陸陽攤了攤手,屌無所謂道:“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他們是誰?
是那些註定要被掃進垃圾堆裡面的福利棉紡織廠的冗員,那些只吃乾飯,不幹活,有些甚至連來都不來的,趴在福利棉紡織廠,殘疾工人兄弟身上吸血,把場子都快要吸倒了的那些人。
不把他們掃進垃圾堆,廠子怎麼重生?
見陸陽油鹽不進。
蒙文賢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個年輕人衝勁太強,他總覺得自己已經跟不上時代。
一時間,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擱下筷子,起身,揮了揮手道:
“罷了,罷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訊息我會幫你傳出去的,你記住,鬧的不要太過分,有時候退一步,也是海闊天空。”
他的主觀還是擔心對方,怕對方闖禍,畢竟對方是自己妻子唯一的兒子,可對方既然不領這個情,還覺得他多事。
那他又何必再說?
中庸之道,是這些年來自己一直秉承的做人道理。
可對方畢竟是年輕人,想當年,自己也何嘗不是年輕過,年輕人年輕氣盛,未必能夠理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