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
關鍵時刻，水玲瓏的四周忽然升起一團白色迷霧，無數劍光在迷霧中消失，似乎遁入了另一個空間。
然後，水玲瓏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曾經，這個背影讓她心恨，那絲恨意中又帶著一點難以言說的漣漪。而此刻，那個看似清秀的背影，卻彷彿一座巍峨高山，幫她撐起一片快要崩塌的天空。
“葉寧？！”
她輕聲呢喃兩字，便暈厥過去。
葉寧看著這個一貫高傲得像孔雀般的女子，無奈低搖了搖頭。
他對著兩名黑衣老者道：“你們走吧，葉某不願多造殺孽。”
“來者何人？”其中一名老者喝道：“水靈神殿的事，你也敢管？”
“水靈神殿？”葉寧不屑道：“你們換主子的度真快啊。什麼時候水晶神宮變成水靈神殿了？”
“放肆！我等主上乃水靈神君，勸你乖乖交出背後的女子，否則……”
“否則如何？”葉寧輕蔑道：“水靈尚且不敢在葉某面前放棄，你算老幾？”
“你……”
這是，另一個老者好似想起什麼，臉色猶如見了鬼一般，驚叫道：“你是葉寧？！”
“答對了！”葉寧道：“還不快滾！”
兩名黑衣老者嚇得頭也不回，趕緊向遠方逃遁。剛飛出數里，忽然一股粘稠的神秘力量包裹而來，又將他們拉了回來。“完了！莫非這殺星改變主意了？”
“回去之後，給水靈帶個口信。”
兩人鬆了一口氣，忙道：“前輩請吩咐。”
“她欠下的債，葉某會一筆一筆親自清算的。”
“是，一定帶到。”
“滾！”
這種連大道皮毛都沒有觸及到的小蝦米，葉寧自然不會為難，樂得放他們離開。
三個時辰後，水玲瓏終於甦醒過來。
醒來時，她張口便噴出血來，其中竟然夾雜著破碎的內臟。
葉寧皺了皺眉頭，他已經仔細檢查過，水玲瓏的傷勢極其複雜，不僅傷及肉身，更是涉及靈魂。就算他全力出手，能夠挽救的機率也是極低的。
水玲瓏悽婉一笑，道：“你來了？這裡是……”
“這是一座荒島，葉某開闢了一座臨時洞府。你，放心休息吧。”
“真好。”水玲瓏挪了挪，掙扎著坐了起來，半邊身子倚靠在葉寧身上。“還記得我們初見的情景嗎？那時候，我以為你是個土包子，卻故意裝出一副莫測高深的地步，所以，心裡格外看不起你。誰料，百餘年後，你已經走到如今境界了。我不如你。”
我不如你。這四字，她說得那麼平淡，似乎是種解脫，又似乎是種表白。
“修仙之路，眾生皆螻蟻。哪裡有誰不如誰的說法？”
“不用勸我，從水晶神宮覆滅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水玲瓏的聲音變得極淡，似乎要消失一般。她似乎將葉寧當做了最後的聽客，絮絮叨叨地訴說著過往的點滴。這是一個生命最後時刻的輝煌，是最後時刻強撐起的尊嚴。
最近情緒低落。人生艱難，一步一個坎，且不是努力就能邁得過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