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琛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也知道這件事他需要儘快解決的好。還有,便是蔣玉的這件事。
昨晚他都說的那樣決然了,若是尋常的閨閣女子,早就羞辱得不堪忍受,安安分分地能待好一陣子了,可是這蔣若素,以前他瞧著這個侄女還是很好的啊,怎麼如今成了這樣子。或者說,她一直都是這幅性子,只是太會裝演,一直都將他矇騙了。
本來,這麼一晚過去了,蔣若素又是他幾乎親眼看著長大的,哪裡會真的忍心她嫁給了一個並不愛的人。他都已經打定主意,下午辦公時,找嚴大人說一聲,這場親事以他不喜歡,不同意的名義,就算了。便是柱國府的打擊報復,他挺個幾個月,嚴大人也就能夠消氣了。
可誰知!
蔣玉是他的女兒,有什麼樣的性格,他一清二楚。
雖然許多事心裡都明明白白,在大事面前,她總是能顧全大局,大敵當前也面不改色的那種。可是,卻有個致命的弱點,太容易輕信。
不是輕信需要防備的外人,而是那個本應該一家團結起來,互幫互助的姊妹親人。只是因為在他那裡討不到好,竟然這般居心不良想要利用蔣玉的輕信,將心思打到了她的身上。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的這個三侄女,看來他昨晚並沒有看錯,哪裡是受什麼委屈,分明就是心思不軌,善用心計之輩。哪裡還能對她心軟,便是有心計又如何,證明以後能在宅院裡過得更好,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這份心計用在了他的身上,更不該用在了蔣玉的身上。
蔣琛在短短的一瞬間,便想了很多很多。
最後,看著蔣玉仍是一臉猶豫又擔憂的表情,心中的憤懣又是多了幾分,咳了一聲才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了,你三姐姐那兒,我是不會胡亂決定的。”
待蔣玉出了書房,守在門口的春紅和夏碧趕忙迎了上來,“姑娘……”蔣玉做事很少有瞞著她們的,所以大多情況,她們都一清二楚,也包括蔣玉這次所要做的事情。
蔣玉點了點頭,嘴角蠕著笑意,蔣若素這次也算是自作自受了,畢竟,她對蔣琛說的也是事實,只不過,一時忘了說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罷了。抬頭看向了萬里無雲的天空,近來都是難得的好天氣,明媚的很。
日子便是在懶散中一天天過去,很快,便迎來了蔣寄學院裡的七天一休。
其實中秋那天,蔣寄也是回來了的,只不過陸芸要與皇后娘娘一同去寺廟祈福,蔣玉也要陪同。所以當蔣寄從學院裡回來,並沒有見到她們,而是苦哈哈的和蔣琛吃了中秋的團圓飯,下午,又默默收拾了包裹獨自一人去了學院,好不可憐。
這一次,一連半個月都沒有見到陸芸和蔣玉,蔣寄表現出了極大的興奮。
“長姐,他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蔣寄暗搓搓湊到蔣玉的面前,皺著眉問道。他一回來便被告知他莫名其妙多了個表哥,還有兩個表姐,這根本就接受不了好不好。更重要的是,這幾個人真的是太煩了。
蔣寄一把丟掉手裡把玩著的一根草葉子,都半個月沒有見著長姐和母親了,他只想好好和長姐她們好好說說話,可是,蔣寄撇嘴,“他們幾時才會離開啊?一直都在這裡坐著,難道就瞧不出來人家根本就不歡迎他們嗎?”
後院的花園旁,因著修建了一個連著外院的蓮花池,這些個日子,雖沒有夏日接天蓮葉的荷花荷葉可賞,卻是那枯敗的蕭索,有幾分詩意。
而此時的蔣玉和蔣寄他們,也都在蓮池旁的亭子裡坐著,偶爾一陣清風吹來,消消夏日餘留的火氣。
蔣玉看了要正幾番找著話題,來跟蔣寄說話的孟書。還有在她的一旁,穿戴著老夫人這兩天賜下來的衣物首飾,特地自成一個小團體,隱隱有將她排外的趨勢,不由心中暗暗嗤笑。
這有的人啊,就是這樣不知感恩的。
蔣家公共上的錢財,由於二伯父和四伯父不作為,三伯父又是個貪得無厭的,沒有將公中的銀子全部都撈到自己的荷包裡已經算是他還顧及臉面了,這多年以來,公中的銀子大多都是蔣琛的俸祿,還有其他時候的一些賞賜。
而這孟家得到的,不過老夫人的一句話,其他的,老夫人一樣不出,一樣不理,從頭到尾都是她母親陸芸在替這些孟家人操勞。
可是結果呢?
想到前一世,她在冷宮之中,她們被蔣若素帶進了皇宮,對她炫耀著自己的成就,對她的一系列不堪之言。從前,她都是不當回事的,可是,重來一世,她卻不想這麼做了。
這些孟家的人,吃大房的,穿大房的,住大房的,用的,還是大房的銀兩。可是,他們不知感恩,竟然因此還對大房的人都懷恨在心,在當年穆連城出手要對付蔣家大房之時,特意站出來落井下石,滿口胡言!生生地將蔣家大房送上了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