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一道身影從一旁的樹冠之間一把跳下,一身黑衣,正是聽從了蔣若素的命令一直跟在蔣玉的身後,打算給她一點小教訓的男子青君。
蔣玉眼裡含著幾分光亮的轉身望過去,見只是一個黑衣男子,雖然用黑布遮著口鼻,但是看著身影,很明顯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蔣玉一瞬某些失望,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在漸漸走近,蔣玉沒有感覺到什麼害怕,反而是挑眉看向來人問道,“你是誰的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大明皇宮,莫不是現在的江湖之人只有區區一個人也敢在皇宮之中鬧事?”
青君覺得,這個皇后與他往日所聽到的那個柔順的皇后有極大的不同,她現在才藝雙絕,且還有在天牢之中的那個皇后,鎮定,冷靜。
便是此時看到他,一個對她來說只會是危險的人,仍舊是臨危不亂,鎮靜如斯。
“呵呵,娘娘現在的表現,倒是與青君平時所聽到所看到的那個人極為不同,難道娘娘就不害怕青君對娘娘做些什麼?”青君忽地產生了一絲可以謂是可惜的同情,正想著今晚是不是該放過這個看起來很有一國之後威儀的女子。這樣的女子,還有在夜空之下顯得格外明亮的雙眼,滿是大無畏,像極了那晚救了自己還留下一瓶傷藥的女子。
儘管青君知道,救他的人其實是現在正在殿中陪著皇上穆連城的貴妃娘娘蔣若素。
“這裡是皇宮,看你一個人,最多也只是能給本宮一個難堪罷了,本宮又為什麼要害怕。”蔣玉看向這個自稱是青君的男子,之所以會跟蹤她,也只會是有人給他下達一些任務,而他在此期間隨意將自己的名字告訴旁人。
一則名字為假,二則是,有不畏於宮中侍衛的能力與自信。
蔣玉藉著周圍的微亮的燈光細細打量著面前的這個一直都沒有動手,而是選擇與她談天說地的男子,疑惑地問道:“你的聲音很熟悉,本宮是否曾見過你?”
若是遇到其他的對她不利的人,她早就不顧一切地大喊大叫了,不過是察覺到面前的這個名叫青君的黑衣男子的那雙眼睛看著實在是有幾分眼熟,而且聲音也莫名熟悉的很。她才是一直站在原地,細細打量著。
青君的動作滯了一下,看向蔣玉,“你也別打什麼花招,好好聽我的,將你頭髮上保留地最久的髮簪交給我,今晚我也就不會對你如何,不然的話……”
“不然?不然你還想動手不成?”蔣玉冷冷看著他,“想要本宮的髮簪?這是已經打算好栽贓嫁禍,想讓本宮再去擔當一個名聲有損的汙名?讓本宮想想,你這樣的一個人,江湖與朝廷一直以來都是如楚漢交界,互不相干,本宮記得,除了多年前你們江湖中的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曾經來過京都與朝廷合作過一段時間之外,好像一直以為都沒有什麼聯絡吧。”
“而本宮不過這後宮之中區區一女子,剛從天牢之中出來不久從未招惹禍事,除了蔣若素。”
蔣玉看著面前的黑衣男子微笑,“你的主子是蔣若素,而現在的你是要完全聽命於她?是她讓你今晚來毀本宮名節?”
“皇后娘娘,青君只是奉命行事。”青君有些無奈,因為總是覺得隱隱有些熟悉之感,所以他遲遲未動手,只是不想與她動手,不想在一會兒的爭跑之中讓她受驚手上罷了。
“奉命行事?呵,好一個奉命行事!”蔣玉的聲音徹底冷凝了下來,看著青君的目光彷彿淬了毒,“如此說來,那幾日還在天牢的時候,連著幾晚想要去刺殺本宮爹孃還有弟弟,到時候還想將屍體偽裝成畏罪自殺的人也是你了?是蔣若素吩咐你的,所以你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去執行了。”
所以說,當時若不是自己忽然之間想到,然後去提醒爹孃要多加註意一些,讓穆連城清楚又或者是意識到她的爹孃根本就不可能會有自殺的可能,從而讓他有意識地派人暗中保護著。是不是可能,就算她再次重來,就算她當時同在天牢之中,與爹孃之間牢房之間的距離不過區區百米,她的親人,她重來一世,二世一直想保護的親人,就要在她深深沉睡,無聲而寂靜的黑夜之中,被人無聲息的殺死在了陰暗的天牢之中。
而第二日,是不是又會如曾經一般,她一醒來就聽到皇上傳來的她蔣家大房一家,除了她一人以外,其他三人全都於牢中畏罪自殺的訊息。更甚至,連他們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就如曾經一般,就在他們臨死之前,也沒有讓他們對自己有絲毫的放心,他們就算是在最後一刻,心裡念著的也都是自己的生活安否!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現在還綾羅綢緞,錦衣玉食的蔣若素所造成的。而殺死她的親人的人,竟然是她曾經一時善心而救下來的一名在皇宮之中受了傷的人。
如果沒有她,那個在皇宮之中受傷了的人極有可能根本就活不過當天,又或者是很快就會被皇宮之中的侍衛給抓住。而現在,卻是因為自己的多手,自己無處安放的該死的善心,讓他活了下來,最終還認了蔣若素為主。而到頭來,那個她救出來的人聽從了蔣若素的指揮,殺死了蔣琛,陸芸她的爹孃,還有她的弟弟蔣寄,一個青蔥少年。
她在曾經救出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會在一年之後又成為親手殺死她的父母親人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