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到了盡頭,小院裡的花都落了滿地。她覺得可惜,一時竟生出了一股憂愁,與侍女一起將落花掃了起來,然後特地跑到了城外那天旱天也不曾斷流過的溪水旁,看著它們隨著流水飄向了遠方,直到再也看不見。
她坐在溪邊的岩石上,看著溪水就這樣不停歇的流淌,心中莫名惆悵。人生那樣的短暫,自己的一生又會是怎樣的過法?她想起了母親,母親的這一生不可謂不苦,人生短短几十載,母親十幾年都是自己一個單薄女子在打拼著,有沒有父親在身邊陪伴,母親一定很累吧,還好,她去找父親了,餘生也一定會過的很好。
林間小道此時空無一人,想想也是,現在的城中,又哪有像她這般整日閒散的人呢。這個世道,大多數人怕是活下去都難,聽說前幾日北地發生了天災,這樣下來,南下的人怕又是要增多不少。這日回去後,便藉著花滿樓的名義買了許多糧食。
年秋,是個成熟的季節,往年城中必定都是張燈結綵,慶勵豐收。而今年,卻是例外,京都太遠,林州城是途經的唯一一座城池,自然也就成了那些南下難民的首選之地。
林州城太小,安置不了這麼多的難民,便讓一些人繼續南下,只留了大概一半的人數。
這年,煙花街的最角落的那座花滿樓出名了。有人說,這花滿樓的主人還是個年紀不到十八的年輕姑娘,倒是能耐,發粥佈施,連著朝廷運來的賑濟糧,竟是生生的保住了城中的幾萬難民性命。也有人說,這花滿樓主人是天上的仙人,有著傾國傾城之姿,是天神不忍看他們遭受苦難,特地派了仙子來拯救他們的。一時種種說法都有。
城中對此議論紛紛,九孃的這小院還是那樣的幽靜。
侍女給她講了幾個城中對她真實身份的猜測,她搖頭笑了笑,不管如何,這次也不是自己善心大發。只是想著,他南下趕考,若是真的讓這麼多的災民去了京都,那時若是影響了他又該如何是好。
春閨早已結束,她自那日起,便開始日日靠著窗張望,望著那條街的拐口,每一次心裡都期待著忽然有一天他的身影會出現在那拐口,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儒雅的衝著她笑。
時光荏苒,卻已到了第二年隆冬。
她在房間裡毫無趣味地翻看著幾本遊記,心中的那份等待在兩年之後,已經成為了一個不能言語的疤。侍女在一旁加著炭火,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見她望去,忙告狀般說道“姑娘,咱們院子外這兩日來了個怪人,問他幹什麼也不答,請他入院子,也不願,偏生站在門外,一直朝裡望著,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報怨罷,又低了聲道“用不用奴婢去衙門報個信,論他什麼人,這般作態後也可讓他吃幾天牢飯了。”她笑著聽完,對侍女口中的怪人也有幾分好奇,這幾日天冷的太快,以至於幾日她都沒有在視窗望著了。
待侍女出去後,她手裡抱著一個紅泥手爐,好奇地開啟了一扇窗,向外望去。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人影還是極好認得,她看了許久,也只知道是個男子,因為一直低著頭,其它的便看不出什麼了。
看了許久便覺得無趣,剛要關窗,便看見那一直低著頭的人忽地抬頭朝她這窗邊望了過來。待她看清了一直站在那裡的男子的面孔之時,手裡的碳爐再也拿不住,啪地一聲掉落在地上,連著滾了幾圈,裡面的幾塊炭火散落了滿地,上面的碳灰震落,原本微暗的炭火又重新燃起了有些刺眼的光亮。
她再也忍受不住,忙飛奔下了樓,在離他幾步遠的時候,她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與他對視。兩年不見,瘦了,眼底滿是青色,下巴上,已經長出了細小的鬍渣,這般的憔悴模樣……
許久,她倏地笑了,“你回來了。”
他也笑了,笑裡還帶著份微微釋然,“九娘,我回來了。”
她問他,為何回來了卻不進來,反而是一直在外面站著。他說的話讓她就此深深地記在了心底。他說,剛回來站在門外看,是怕你已許作他人妻,故不敢與你相認,後來卻是知道了這兩年來你竟日日在等我,便日夜站在雪地裡,既是對自己的懲罰,也是請求你的原諒。
他說的那般認真,“九娘,這次我能陪你一起看玉蘭花開了。”
她也笑,“這倒是極好,今年雪下的大,來年的玉蘭定然也開的分外好看。”
整個冬日,她都過得十分歡喜。新年那天,他沒有走,只是說他沒有親人,今年想在這兒過第一個和她在一起的新年,她不語,心裡卻是極其高興的。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錦辰是有多麼的多才多藝。
……
……
春季到了盡頭,小院裡的花都落了滿地。她覺得可惜,一時竟生出了一股憂愁,與侍女一起將落花掃了起來,然後特地跑到了城外那天旱天也不曾斷流過的溪水旁,看著它們隨著流水飄向了遠方,直到再也看不見。
她坐在溪邊的岩石上,看著溪水就這樣不停歇的流淌,心中莫名惆悵。人生那樣的短暫,自己的一生又會是怎樣的過法?她想起了母親,母親的這一生不可謂不苦,人生短短几十載,母親十幾年都是自己一個單薄女子在打拼著,有沒有父親在身邊陪伴,母親一定很累吧,還好,她去找父親了,餘生也一定會過的很好。
林間小道此時空無一人,想想也是,現在的城中,又哪有像她這般整日閒散的人呢。這個世道,大多數人怕是活下去都難,聽說前幾日北地發生了天災,這樣下來,南下的人怕又是要增多不少。這日回去後,便藉著花滿樓的名義買了許多糧食。
年秋,是個成熟的季節,往年城中必定都是張燈結綵,慶勵豐收。而今年,卻是例外,京都太遠,林州城是途經的唯一一座城池,自然也就成了那些南下難民的首選之地。
林州城太小,安置不了這麼多的難民,便讓一些人繼續南下,只留了大概一半的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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