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羽看到這一幕,便明白了一半,原來張新起不肯除掉這霧毒之花,是需要它伴生的靈泉之眼,這種泉眼中流出的並非是普通的山泉,而是富含濃濃天地之力的靈泉,這種泉,仙者得了修為大增,精氣大補,凡人得了延年益壽,長命百歲。怪不得他一階凡人能活過百歲,還如此的康健,竟然是因為這口靈泉。
銘羽扒拉開闊葉片,從草叢中走了出來,站在了張新起的面前,哼了一聲。洛辰也站了出來,與銘羽比肩而立,凝視著泉眼之中的張新起。
那張新起似乎早已知道洛辰和銘羽到了,但他絲毫不慌,甚至沒有睜開眼睛,他緩緩的張開口,道:“別急,現在是享受的時間。”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傢伙。”銘羽嘆道:“我很敬佩你大難臨頭,卻臨危不懼的精神。”
“命數這種東西,老夫早已熟明於心,生存和死亡對於我而言,不過是種相對的概念而已。”張新起緩緩拿出一件袍子披在了身上,而後慢慢的走出了靈泉,一股一股淡藍色的光芒從他的身體上流過,他那乾枯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緊緻了一些,顯然他的壽命又增加了一些。
“你是個自私的人,你雖然救了整個嶺南部落於危難,可你為了讓自己延年益壽,守著這朵霧毒之花,壞了整個嶺南部落的修為,這是徹底斷了你們在大荒生存的資本。”銘羽搖搖頭道:“你們部落的人,應該就藏在這附近吧?隨時會竄出來,拿著刀劍對著我們。”
張新起搖搖頭,道:“沒人埋伏,我嶺南部落只剩下幾十人了,還有一些是孩子,沒什麼修為的,經不起兩位少俠的折騰,故此老朽將他們藏了起來,以求儲存嶺南香火。”
“話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洛辰舉起劍指著張新起,道:“如果你還愛惜嶺南部落人的性命,為何還要給他們吃著七岔蠱毒?”
張新起緩緩的站直了身子,嚴肅的說道:“我不指望能以力量反抗兩位,但求我將嶺南部落之謎,完完全全的講給兩位聽之後,願二位可心生憐憫,放過我族。”
“說吧,我們有耐心,也很好奇這個故事。”洛辰向著他點點頭。
張新起嘆了口氣,道:“既然少俠是荊南前輩的弟子,那麼就該知道,瓶山的主峰上住著一隻大妖,是它在庇佑我族。雖然老朽在年幼時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它一命,可兇獸究竟是兇獸,想要得到它的庇護,就要服下這種蠱毒,就連我也無法避免。”
張新起撩開了自己的袍子,露出自己的胸膛,洛辰能看出來,在他的血脈之中,確實有幾隻小蟲子一樣的東西在蠕動,這正是七岔蠱毒。
“原來如此,恕我失敬。”洛辰微微一拜,不管怎麼說,這張新起是前輩,也算是嶺南部落的英雄,值得他一拜。不過這要是被荊南看見了,又得踹他,罵他酸腐,這也是沒辦法,畢竟北林才是他的第一任師傅。
銘羽冷笑著說道:“話雖如此,可你還是為了自己長命百歲,而留了霧毒之花這個禍害,不然你族在這裡修養百年,或許早可以出山,重新立足了。”
“不瞞兩位,若是老朽死了,那山上的妖獸,會把我部落的所有人全都殺掉!”
“山上的是什麼妖獸?”洛辰驚訝的問道。
“無可奉告。”老者默默指了指胸膛面板下的蟲子,暗示洛辰,自己不能說,不然也會像那個壯漢一般死去。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放棄。”
洛辰拉著銘羽就向身後走去,既然這口泉水,這朵花,關乎嶺南部落的生死存亡,那他洛辰還沒有為了寶物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做不出殺人奪寶,草菅人命的行徑。銘羽也不是個窮兇極惡之人,當然尊重洛辰的額選擇,要和他一起走。張新起默默的笑了笑。
銘羽突然渾身一震,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突然甩開了銘羽的手臂,回過頭來,沒來由的吼了兩嗓子,那聲音極怪,就像是天上的兇禽之音。
洛辰一愣,只見那張新起突然如一隻野獸般,猛然的匍匐在了地上,好似恐懼天敵一般,縮成了一團。銘羽一臉冷笑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張新起,道:“你這傢伙,還真不簡單吶,居然連我都差點騙過了!”
“什麼?”洛辰一下懵了。
“他才不是張新起,他就是瓶山之巔的大妖。”銘羽的雙手爆發出湛藍色的神光,這神光緩緩凝聚成了兩把兵刃,一把為劍,一把為刀,長約半丈,威能駭人。
“張新起”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反抗。
但就算如此,洛辰還是退後兩步,拿出青鋒劍,調動了渾身的仙力,以備不時之戰。
“你既然能猜出來我的本體是什麼,那我也沒必要防抗,反正我也打不過你。”張新起攤攤手,臉上劃過了一絲無奈,這副模樣活脫脫就像個老無賴,而不像是銘羽所說的大妖,沒有那股氣勢。
“喂,銘羽,這傢伙是什麼東西?”洛辰小聲問道。
“九級妖獸,夢貂。”銘羽收起了神光之刀劍,道:“這種妖獸完全沒什麼攻擊能力,只是擅長製造幻境而已,堪稱嗜血成名的妖獸界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