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趴伏在地,瑟瑟發抖:“是,王爺,今日之事我們若了出去,便叫我們修為散盡,永遠淪為沒有靈智的牲畜!“
慕容離這才收回了看向她們的視線。
他對自己剛剛眼睛的變化毫無所覺,他只奇怪,他盯著她們看了不過幾息時間,這會兒閉了閉眼,眼睛竟然有些痠疼。
“出去吧。”
“是。”
黑蛇姐妹倆磕了一個頭,站起來一步步徒門口,然後開啟門離開。
站在門外,一陣微風吹過,姐妹倆這才發現她們的後背已經溼透了。
她們恐懼的回頭看向緊閉的房門。
她們想,她們大概明白了,為什麼修煉千年的蛇王會打不過這個少年王爺。
……
慕容離等黑蛇姐妹倆離開之後,他張手將放在梳妝檯上的鏡子攝來。
將鏡子放在桌面上,他按了按眉心的鱗片,眼中劃過一抹狠絕。
他又張手將之前那掉在梳妝檯上的匕首攝來,修長手指握著手柄,將閃耀著寒芒的刀尖對準自己眉心處。
匕首插不進鱗片,卻能插進鱗片末端生長處的那塊肉裡。
尖銳的疼痛傳入腦海深處,他手指抖了抖,很快穩住,刀尖輕輕一挑,就將那塊鱗片連鱗帶肉給剜了出來。
他沒有選擇拔鱗的方式,他擔心拔鱗會像長頭髮一樣,拔了還會繼續長,只有將那塊毛囊一塊兒削掉,才能真正制止它再次生長。
他對自己,從來就是那麼狠。
匕首挑著那塊肉離開的時候,殷紅的鮮血汩汩從傷口裡冒出來。
因為他微微低著頭的字姿勢,鮮血順暢的順著高挺的鼻翼一路往下流淌,在鼻尖處匯聚,一滴滴落在黑色的桌上。
只眨眼功夫,桌面上就被鮮血積成了一個水窪。
他用指尖去碰觸了一下桌面,拿起來,看著指尖上殷紅的鮮血。
他心想,傳聞中龍血是金色的,黑六四他有可能是血脈返祖,是金龍之身,可他的血分明是鮮紅的,哪裡是什麼金龍,不過是區區不成氣的蛇罷了……
龍與蛇,一個在上騰雲駕霧,一個只能在沼澤泥土中狼狽遊竄,他大概就是一生都只能在地上爬行的命。
他擦乾淨手上的血,站起來去櫃子裡找了金瘡藥。
藥粉灑滿傷口處,從眉心處鑽入腦海的劇痛讓他身子也不禁晃了晃。
他退後兩步靠在窗欞上。
透過薄薄的窗戶紙,外面花紅柳綠模模糊糊映入他眼中,他依稀能聽到不遠處侍衛們在一圈一圈跑步鍛鍊的聲音,由遠及近,又慢慢的遠去,也將那些歡聲笑語帶去。
只有他這一隅,始終死氣沉沉,像是不被上垂憐的荒蕪之地。
他就這樣靠在那裡透過窗戶紙望著不知何處,一直望著,等緩過了眉心處這一陣痛苦,發現侍衛們已經來回跑了三趟,他才恍惚間回過神。
看什麼呢……他這裡沒有人會來,他也不需要有人來。
他隨意扯了一塊布條綁在額頭上,又慢慢走回桌邊坐下,開始處理心口的鱗。
相比起眉心處,心口的鱗密密麻麻有五六十片,若是一片片拔出自然很難,可是用匕首連根削去卻簡單得很。
眉心的劇痛仍舊在讓他大腦一陣陣發暈,可他卻面不改色,將匕首橫在心口前,很快就要下刀剔除掉。
卻在刀尖即將插入心口時,外面傳來了喵十七的聲音——
“黑六三,慕容離在不在裡面?”
他刀尖一頓,緩緩看向緊閉著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