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瑜神色古怪,鑑於男女有別,也不好有什麼過激的動作。點點頭後,站在原地,待的女子上前了,他在落後半步的距離跟了上去。心下已經決定回去後說破大天也要找大夫瞧瞧了。
盞茶功夫,桂春帶著大夫趕了過來,沒等老大夫好好喘口氣,桂春已經央求著給他家少爺看病了。老大夫掃了地上一眼,瞳孔縮了縮,他與陳家那點香火情,可不就是幾次三番跟前這種狀況下積起來的。上前做了檢查,老大夫嘆了口氣:“目前看都沒有傷到要緊處。”從地上撿了木板將幾處關鍵處做了固定,老大夫再往路邊喊了兩人,又從街邊商鋪借了塊門板,抬著陳跡往醫館過去。
路上,老大夫問起方才的事,桂春挑了些說了,老人家又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冷:“你這傢伙,去年折騰的還不夠?一天到晚就學不會安生。”
陳跡笑了笑,扯到臉上幾處淤傷,表情變得怪異起來。換了口氣,誠懇萬分,“這次真的是無妄之災了。”陳跡並將先前的事情說了些,老人家同情之餘,恨恨補上一句,“叫你走路分神。”
倒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老人這輩子給陳跡看病都不記得多少回,自是嫌棄這傢伙鬧騰,加之陳通判這些年在青州的所作所為,老人家看在眼裡,並巴望著陳通判沒有個乖巧兒子。
年前那一場變故,他與城裡幾位老大夫都認為陳跡活不過來了,為此他還被外面罵了好幾句庸醫,結果出乎意料,陳跡活了,他們也成了神醫了。這些噱頭之外,老人心心念唸的倒是另外的東西。後來又折騰過一段時間,眼下一切都開始變好了。
沒想到再又出了陳通判那檔子事,老人餘光看了看門板上齜牙咧嘴的傢伙,想著先前說起的事情,心下又是一聲嘆息。
“陳通判不知訊息,你心念父親,卻也當曉得自己是陳家獨苗,希望所在,怎敢如此毀傷身體。”
陳跡點點頭,“老人家說的是。稍後還請再幫忙開幾副安神方子。”
老大夫搖搖頭不再說話,前方不遠便是醫館了。
……
福安街,一處掩藏於深巷的小院,方景瑜護送女子回來。院門開啟,從裡面探出一個腦袋,眨巴著眼睛瞧了瞧屋簷下的兩人,眼皮子都擰了起來。
“方景瑜,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卻是注意到女子身上衣裳上的你泥屑。
方景瑜退到臺階下,躬身道:“是卑職的錯。”
“哼。”眼看就要發火,那女子連忙攔下,寬心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啊。”轉而與方景瑜說到,“去吧,別在這礙眼了。”
“卑職告退。”方景瑜說罷,斟酌片刻還是提醒道,“徐姑娘可能受了些驚嚇,還需請大夫看一看,也許要抓幾副安神藥。”
“你?”還要發火,卻是被徐姑娘攔下了。
“容音,真不關方將軍的事。”
“……”
方景瑜看著上方兩個姑娘壓著聲音說著什麼,一時間竟也沒有離去。
叫做容音的姑娘,很快被徐姑娘說服,偏過頭看到方景瑜,直接趕人了。好姐妹這裡壓下的火氣,一股腦都丟給了方景瑜,要不是擔心耽擱了好姐妹的看大夫,恐怕還要再罵上一兩個時辰。
方景瑜“唯唯諾諾”的點著頭,對方自是沒什麼惡意,那些話翻來覆去也不過是怪他一個大男人竟然保護不了一個弱女子,藉著對他“將軍”身份又戳了幾句。當然話說回來,對面真就是指著鼻子罵些更難聽的話,他又能做的什麼?各自身份擺在那裡,聽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