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亦看著他,面上的表情比之前還要淡,眼神卻奇異地平靜下來,清亮的月色在她雙眸上泛出一層微冷的光。『頂『點『小『說,
有些人,即便從未見過,但看到的第一眼,就會知道他是誰。
沒有道理,沒有緣由,她就是在他看過來的那一瞬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興許是夜色朦朧的關係,那男人的年紀看起來有些也模糊,不過應當是有不惑之年了,或許還要年長。只是他身上穿著簡素,不見奢華,那張臉亦不似白廣寒或是百里翎那般叫人驚豔難忘,但他站在那裡,就是能讓人無法忽視,就是能讓人覺得他很——特別。
為什麼崔文君無法從安嵐的容貌判斷她究竟是誰生的,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後,就會明白。當然,安嵐自己看,絲毫無所察,但她旁邊那位侍女卻很快就發現,安侍香和眼前這個男人,長得似乎有點兒像。
那眉眼,鼻子,臉上的輪廓,似乎都有對方的影子,只是安侍香的五官要更精緻秀美。
“我同安侍香說幾句話。”那人從安嵐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旁邊的侍女,微微頷首地道了一句。他的聲音平緩,語調客氣,目光亦是真誠無害,那侍女竟生出無法拒絕之感,於是下意識地就往旁退了兩步,然後才回過神,遂往安嵐那看了一眼。
安嵐轉頭,語調亦是平平:“你稍等我片刻。”
果然很像,那侍女覺得有些怪異。卻也鬆了口氣,再往旁退了兩步,然後站在那好奇地看著。
安丘再次看向安嵐,片刻後開口:“白廣寒待你不錯。”
安嵐只是看著他,面無表情。
安丘接著問:“關於涅槃,他與你說過多少?”
安嵐面上表情微變,手不自覺握緊,只是就在她打算開口時,安丘又道一句:“他沒說過多少是嗎。”
安嵐微微皺眉,安丘忽然一笑。那笑容看起來竟是奇異的乾淨。似乎就只是單純地笑一笑罷了,隨後他看著她告誡般地道:“小丫頭,別愛上他,你不是他的對手。”
安嵐眉頭微動了動。依舊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眼神愈加冷淡。
安丘倒不在意。又道:“難道是,我說晚了?”
安嵐慢慢鬆開握緊的手,這才問了一句:“你打算做什麼?”
“擔心我會對他不利嗎?”安丘搖了搖頭。“今晚我只是過來看看你。”
安嵐又皺了皺眉,卻這會,藍靛竟找了過來,遠遠就喊她:“安嵐姑娘,宴席要開始了。”
安嵐往藍靛那看了看,再又瞥了安丘一眼,就轉身。
安丘倒沒有攔她,只是她走了幾步後,忽然在她身後道:“安嵐,涅槃無解。”
安嵐突覺得心揪了一下,不由轉頭,安丘又道:“愛情很美好,但對你,對他,都抵不了所有。”
風很大,月光自他身後灑下,安嵐這麼轉頭看過去,就只看到一個黑色的剪影,因而反使得他說話的聲音愈加清晰,清晰到她聽起來,有種膽戰心驚之感。她微微怔住,藍靛快步走過來,而安丘說完那句話後,就轉身從另一邊離去,他似並不打算同這位新上任的刑院大掌事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