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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廣寒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未有絲毫閃躲,乾淨的雙眸,安靜的表情,眼底隱約透露出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她時常喜歡這麼看著他,表情沉默又乖順,唯有那雙眼睛,烏沉沉的,單純而強大,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
如果柳璇璣不是這個時候走進來,他想,他會過去吻她。
沒有反對,那便是預設,安嵐起身給柳璇璣行禮,然後又重新坐下。
柳璇璣坐在他們兩之間,特意打量了安嵐一眼,安嵐也看了她一眼,柳璇璣忽然一笑,轉頭對白廣寒道:“這丫頭可是離不得你了?”
她說話時,即便語氣平和,卻給人一種張揚的感覺,就好似她的容貌,帶著攻擊性的美,身上沒有絲毫親和力。女人在她面前,很容易一邊厭惡她的同時,一邊因她而感到自慚形穢,而男人,對她無論是征服還是拜倒,則都是甘之如飴。
侍女捧茶進來,安嵐起身接過,親自放在柳璇璣跟前。
白廣寒則直接從安嵐手裡接過茶杯,卻沒有喝,只是拿在手裡品聞茶香。
他沒有理會柳璇璣那句話,柳璇璣又笑了笑,見安嵐坐下後,才接著開口:“崔文君多半是以為當年白純將這丫頭的身份告訴我,所以一直盯著我,想逼我給她答案,所以處處與我做對。說是我牽制著她,其實更多是她在牽制著我。”
安嵐詫異,柳璇璣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一牽扯到孩子的事,那女人就變得不可理喻。跟瘋了一樣,安嵐丫頭,為著你,那天我當真是費了不少力氣,這份情。你是打算自己還,還是讓你先生來還呢?”
安嵐即回道:“不敢麻煩廣寒先生,柳先生的恩情安嵐記在心裡,他日有機會,安嵐定會報答的。”
柳璇璣咯咯地笑了起來:“小乖乖,應答得如此著急。倒顯得心虛了。你可知道,普通人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大香師出手嗎?”
安嵐怔了怔,垂下眼沉默,柳璇璣也未等她的回答。接著道:“你可知道,我跟你先生是什麼關係?若是由他來承這份情,或許就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了。”
安嵐抬起眼,依舊沉默地看著柳璇璣,然後將目光轉向白廣寒。
白廣寒喝了手裡那杯茶,將茶杯放下後,才道:“莫說無關緊要之事,崔文君那裡。你這般看著也可以,正好趁次機會進一步確認當年之事。”
提到當年,柳璇璣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片刻後才道:“眼下的情況,我只擔心……”
她也懷疑崔文君,因為崔文君背後站著的是崔家,而崔家一直以來都極有野心,當年白廣寒上位時,崔家也做了不少小動作。
白廣寒問:“謝雲那邊如何?”
柳璇璣難得輕輕一嘆:“他也是個有主張的人。加上謝家那邊也不曾消停過,方謝兩家都各懷鬼胎。幸好崔氏的根基不在長安,不然這出戏還要熱鬧。”
白廣寒給她倒茶:“百里氏也不在長安。並且這些年一直低調。”
柳璇璣嗤笑:“百里氏是低調,百里翎卻不是,只不過他很聰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火。但是,比起其他人,我更懷疑他。”
白廣寒問:“理由?”
柳璇璣笑了,那動作似在拋媚眼般:“沒有理由,只是女人的直覺。”
白廣寒微微揚眉,柳璇璣打量著他,眉眼裡似盛著濃濃的情義,絲毫不避諱安嵐就在跟前,有些慢悠悠地道:“如同我對你,那份直覺從來就沒有錯過。”
氣氛微滯,白廣寒的手微頓。安嵐忽然覺得,即便她在此處,他們說話也沒有刻意要避著她,但是他們的談話,她卻一句都插不進去,那是,她不曾接觸過的世界,也不曾參與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