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辦法的!”
郭嘉的語氣,依然鎮定:“謝城是回不去了,可還有雪峰山。又或祁連山火霞洞也可——”
王猛卻覺一陣荒唐,心想雪峰山與祁連山火霞洞麼?前者不但是玄鳥沉眠之地,更有皇家的供奉真人駐守,倒是一處安全所在。可那裡距此足有一千二百里之遙。而以安赤首的追襲之勢,他們最多逃出五十里就會被追上。
郭嘉這是哪來的自信,認為他二人,可以安然抵達雪峰山?
至於祁連山火霞洞,那是獨孤九妹及其麾下太離一族聚居之所。
——那位太離妖王因嬴衝提供的太離真火,前不久才涅槃過一次,實力大進。加上嬴衝為其提供的乾元甲,戰力已至偽開國下位。而其麾下,另還有兩位權天級的鳳凰血裔。
此處倒也是一處安全所在,可問題是同樣距離遙遠。達六百里之距。又地形複雜,不利於虛空挪移。
且以他這師兄的修為與身體,只怕也撐不住吧?結果還是要死在這裡麼?自己一個不夠,還要搭上郭師兄。
這必定鬼谷真傳的詛咒,二人不可同事一主——
可隨即王猛就又注意到,郭嘉並未直線往雪峰山方向逃離,而是有意無意的,將那安赤首引向那荒野無人之地。
這使他又精神一振,再次見到了希望。
“在前面埋伏的,是孔殤還是九月?”
“讓你失望了,這二位與月兒郡主,都俱在南海。”
見王猛面色煞白,郭嘉便又不懷好意的追加了一句:“順便再說一句,鄭和昆不羈,此時仍在巴蜀一帶。所以前面,也沒什麼埋伏。”
恰在此刻,一團火光在二人身側爆開。正是一隻三足金烏追至,瞬時掀起了滔天烈火,將二人身影完全覆蓋。
幸在郭嘉提前一刻發動,使二人及時離開了原地。可因蓄力不足,這次卻只能挪移八里。
而遠處安赤首,則是身後一雙火翼展開,同時冷笑聲遙遙傳至。
“再逃?老夫倒是要看爾等,能逃到何處——”
郭嘉搖了搖頭,將手中一張符籙撕開,頓有一團金光裹挾住二人身影,繼續往前遁行。使雙方的距離,再次拉遠到二十里。然後他又好奇的問著:“聞說火嬰安赤首,素來都只在賀方二州逍遙。為何這次卻肯為靜池劍齋賣命,與我武安王府為敵?就不懼我家殿下事後報復?”
“嘎嘎!”
那安赤首卻一陣大笑,在他聽來,這郭嘉之語,就似土狗臨死時,對猛獸的犬吠。
“武安王府如今既惹上了靜池劍齋,這次即便不被夷滅,也要元氣大損,哪裡還有能力報復老夫?你也料錯了,靜池劍齋堂堂正道聖宗,豈會與我等這些寇匪邪魔有涉。這次出面開價的是天庭,他們拿出的價碼,也恰好能讓老夫與趙老大心動。硬要說雙方有什麼聯絡,那就是動手的時日,不約而同。”
“原來如此!”
郭嘉一聲嘆息,目中微含憐憫:“只希望你等莫要後悔今日——”
“後悔?有何好後悔的?倒是道友,你這是欲逃亡何處?既非雪峰山,又非火霞洞。”
“郭某如此,自然是有緣故。武安王早有佈置,可取安兄性命,就不知你敢不敢跟來。”
“安某豈有不奉陪之理?”
安赤首嘿然一哂,毫無畏念。他們武安王府一眾強者,或在南海或在巴蜀。一時半刻,難以迴歸。
此等故弄玄虛之言,又如何能嚇得倒他?
此時雙方之距。再次拉近到了十五里,而他的眸內,已是殺機顯現。
可下一刻,安赤首卻微一愣神。只見十數里之外,那郭嘉忽然頓住了身影,似在準備什麼術法,可卻並非虛空挪移。同時這位,又將右臂高抬,遙遙指向了自己。
隨即一股無比驚悸之感,自他胸內升騰而起。而那心臟,更是近乎於麻痺。
而十里之外,郭嘉則是露齒一笑。然而那袖中忽然一團燦爛的五色光翎爆出,向此方虛空急襲而至。
安赤首神念竟被那五色之光懾奪,在原地愣神了片刻,才驀然驚醒過來。卻只見那些五色光翎,距離自己已不到百尺之遙。他不禁驚懼之至的一聲炸吼,就欲身軀散化,以火遁之法掩護元神。
只是這術法發動之刻,他就發現自身,已被一股異力束縛定鎖。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動彈。
“龍脈術——”
安赤首的腦海內,才閃過這念頭,那五色光翎就已穿擊而至。而後虛空之中,頓時一團火焰爆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