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嬴衝的呼吸緊窒,隨後又如兇獸般的注目著九觀。懷疑這道人,是在欺騙自己。
“太學主被封印入無盡虛空!那位雖未死去,反而有證就皇天位的可能。可按理而言,陛下的傷勢,應該是有好轉才對,”
九觀道人,倒是頗為理解嬴衝的心情,並未生怒,神色平淡道:“常理而言,陛下的傷勢與壽元,確該恢復些許才是。可據我玄光師兄之言,太學主捨棄所有的最後一劍‘否極泰來’,威能過於強大,陛下在最後時刻,還是動用了和氏璧,才能使劉雪巖嬴高等人,都安然無恙。”
嬴衝的面色慘變,心緒卻漸漸穩定了下來:“那麼白雲觀將此事告知於孤,究竟是何圖謀?”
——一位帝王的身體狀況與歲壽,本該是一國最大的機密。可在此時,這位出身白雲觀的九觀,卻毫無忌憚的將此事告知於他。
九觀聞言暗暗一嘆,心想師兄的顧慮果然還是有道理的。在這個時候,的確不是說武安王掀起叛旗的好時機。
“小修並無他意,只是奉師兄之意轉告,至於觀主他是如何想的,小修不得而知。且殿下身為國之柱石,師兄將此事提前告知於殿下,似也無不妥?”
嬴衝微一蹙眉,再未有任何言語,他對九觀之語,深表懷疑,可此時卻只能姑且信之,
唯一可確定的是,守正道人極力迴護造就於他,不可能沒有緣由,白雲觀對他,暫時也不會有什麼惡意。
而第二件事,則與大宗正嬴高有關。
“小修知王上如今正緊鑼密鼓,欲治嬴高之罪,為王上部屬復仇。然則王上可知,那日事發之時,嬴高一直都在陛下殿前值守,片刻未離?”
九觀道人目光清冷:“此時王上欲告嬴高勾結天庭,在東河郡襲殺殿下之罪,只怕非但不能成功,反而會被陛下誤會為在藉機清除異己。”
嬴衝眉頭微凝,眼神不解:“他在陛下殿前值守?此事是真是假?那麼當日在東河郡與昊天上帝聯手的那位,究竟是何人?”
當時他不會看錯,那聲音確實是嬴高無疑,暴露之後其施展的一身武道,還有那元神特徵,真元氣機,都與大宗正嬴高別無二致。
可既然嬴高仍在咸陽城內,那麼那尊紅白墨甲之內,又到底是哪一位?
“許多人親眼所見,應當不會有假。”
九觀道人凝聲道:“東河之戰,始龍甲曾經斷其一臂,按說以始龍甲之能,他短時間內沒可能恢復才是。可那位大宗正嬴高,卻是毫髮無損。”
面對嬴衝質疑的視線,九觀道人不厭其煩的解釋:“我家師兄,也曾疑心那嬴高是用替身,或者道門身外化身之術,可他以‘魔天鏡’觀照之後,就已認定了那大宗正府中的嬴高,確實是其本人無疑。且除之前山河圖內留下的那些傷勢之外,嬴高一身氣機圓融完整,不像是遭遇重創的模樣。且當日米朝天,亦曾數次見過嬴高,卻並未察覺有異,故而師兄託小修轉告,說此人如今在府中閉門不出,只怕是正欲引殿下發難。”
嬴衝的面色凝重,心想那時始龍甲造成的傷勢,何止是難以恢復?是根本,是沒法復原才對——
那些平常的傷口還好,可似斷肢這樣的重創,就需徹底清除斬龍劍的力量不可。
可這口劍,有著秦始帝的劍意殘留,是比他的鳳凰真火,更為棘手的存在。
那位大宗正嬴高,當時如只是替身的話,極易拆穿。至於道門的身外化身,且不說此人並非是道武雙修,即便這位真有此能,世間也沒有任何一門法術,可令化身離開本體二千里外活動。
且無論何種分身之法,本尊化身之間都是同一元神。分身受到的傷勢,本尊亦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