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此句,裴叔業卻微一搖頭。所謂的御安門,就是咸陽宮的正門。而他父親說的動靜,則是指大約一刻多前,御安門那邊隱約有喧譁之聲傳至。
裴宏志原本第一時間,就遣人去查探究竟。可因宜陽郡王的到訪,父親就只能將此事交託給他。然而直至此刻,他都未接到確實的訊息。
——按說以裴氏在京城的勢力,城內的風吹草動,都難瞞過他們的耳目。
可那個時候,卻偏偏沒有任何裴家的暗探,能夠靠近御安門附近十里之內。
且還不止如此,早在那時間之前,裴家在咸陽大半明暗棋子,眼線探哨,都被人清掃,出現大片的空白。
——這是裴叔業,猜測那嬴衝欲對裴家下手的緣由。
原本他以為,這次就只需待天聖帝駕崩,就可一切抵定。明日或者後日,扶持新君繼位就可,唯一需防備的,就是齊王贏控鶴。
卻沒想到,當嬴衝從嵩山迴歸後,竟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也不知是否巧合,就在裴宏志話落不久,諸人就只見大門之外,幾道渾身染血的身影,正匆匆往門口處奔來。
而就在這些人拼命疾奔之時,遠方連續數十道箭影,驀然疾襲而至。將這幾道人影,陸續射殺在了半道中。
甚至其中一位修為已至中天位的玄袍身影,亦難逃狙殺。就在距離裴府大約三百丈處被重箭擊中,瞬時整個胸膛,都被轟成了粉碎!
只是這人,也不知是用了什麼秘法,一時未死。雙足跪地,朝著裴府的大門高喝大喊:“相爺小心!一刻之前,御安門外,嬴衝說的是血洗咸陽!血洗咸陽!在場還有嬴勝,李節望——”
“篷!”
一聲悶響,卻是另一枚重箭襲來,將那人的頭顱,轟成粉碎。
“那是裴節!”
裴叔業一眼就認出那人的身份,立時只覺遍體陰寒:“他在左金吾衛,任職旅帥。”
裴宏志面沉似水,不過此時的這位大秦左尚書僕射,卻反是鎮定異常:“叔業,你去安排聚集甲兵,準備後路。還有幾位供奉,可試探一番我裴府周圍,看看是何情形?”
裴叔業道了一聲是,就匆匆下樓,神色卻憂心忡忡。
裴府中有家將四百,家丁兩千,都是百裡挑一的精銳,戰力不俗。可面對八十萬禁軍,實是杯水車薪。
天位方面,也同樣如此。武安王府的實力不俗,這次挫敗信陵王,就可見其一斑。
甚至嬴衝本人,也是隱藏了修為實力,本身乃是一位鎮國強者。而其麾下,另還有偽開國兩人。
在其掌控咸陽法陣,裴玄機及裴元紹二人,亦身負重創的情形下。那武安王府,確有著覆滅裴家之力。
至於後路,裴叔業也不敢指望。裴府地下,本有路徑直通暗城,可以隨時離開咸陽。
可自從嬴衝掃蕩暗城,這些地下通道,都被堵截。而此時八十萬禁軍重圍之下,裴府之人要想安然撤離,可謂是希望渺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