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也是活該如此,當今諸國雖被世家把持,可包括魯國太學在內的各大書院,也知有教無類的道理,不會將寒門弟子,拒之於門外。
可這位倒好,死守著魯國‘子思’之儒那一套,將禮法二字尊崇到了極點。使得書院中的寒門子弟,多受排斥。
子思乃孔子之孫,而所謂的‘子思’之儒,如今正被諸國奉為正統。講究的就是君君臣臣,偃武修禮,復興周政那一套。貴族永遠是貴族,庶民永遠是庶民,大家都安分守己,那就皆大歡喜了。
而方令孺身為子思一脈的大儒,深受秦境各大世閥推崇。
可惜這些年來,大秦的世閥子弟之中,似乎並沒什麼特別出色的人才出現。
平心而論,這一屆嵩陽學子的質量,並不遜於往年多少。可在這時代,嵩陽書院卻只能成為其他學宮的陪襯。
“那方令孺,看來是坐不住這山長之位了。”
薛平貴此時亦一陣搖頭嘆息:“他也是活該,只可惜了這嵩陽書院。接下來又要亂上一陣不可。十幾年內,都難再崛起。”
正說著話,薛平貴就又發覺那校場的入口方向,有些異動。他以千里境望了過去,只見那邊正有三人入內。
其中之一,正是嬴衝的老師孫望。另外還有一老一少,雖是容顏陌生,可看來也非是尋常人物。
因嬴衝王籍這兩個學生,孫望在咸陽城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望。此時這位一入場,頓時引來無數人指指點點,紛紛議論。
“那就是孫望,武安郡王與當朝襄國公的老師?”
“果然是氣質清奇,仙風道骨啊。”
嬴衝見了之後,就匆匆下樓,前去迎接。大約半刻之後,嬴衝才又陪著孫望與尉繚子二人,同至高臺上。
周衍與薛平貴二人雖非是嵩陽書院弟子,可對嬴衝的這位恩師,卻是不敢不敬,執禮甚恭。葉凌雪也親自出面,張羅招待,
只是孫望為人簡樸,自在豁達,並不在意虛禮。被嬴衝等人這般禮敬,他反覺不適尷尬。
嬴衝也看了出來,不過卻不以為意。尊師不耐是一回事,自己這邊的敬重與禮節,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待得見禮之後,嬴衝就又笑問孫望:“孫師調教韓信近月,感覺他如今,水準如何了?”
孫望思村片刻,才凝聲答道:“臨機應變,謀戰佈局,他已不遜於你!只是這孩子,畢竟在軍棋一道上浸淫未久。如今雖有你當年九成水準,可一旦被對手察覺到他的虛實,可能七八成的本領,都發揮不出來。”
嬴衝微微點頭,心想能有自己九成水準,那也算很不錯了。接著他又望尉繚子,目含詢問。
“吾與孫兄所見略同。”
尉繚子倒是答的更果斷:“他的用兵風格,正剋制項羽。明日也是他的初戰,無人能知他根底,殿下大可放心。即便不能勝,也不會敗。”
“嬴衝自是信得過尉繚子前輩。”
嬴衝笑了笑,隨後又看韓信:“那麼你自己了?可有信心?”
那韓信不驕不躁,從容自若的躬身一禮:“信當全力以赴,定不辱孫魏二位老師門楣!”
嬴衝聞言一愕,又掃了尉繚子一眼。韓既提及孫魏二師,那也就是說尉繚子,也將韓信收入門下了?也就是二人共授一徒——
不過嬴衝倒不怎麼在意,這是韓信自己的事情。這位是他帳下之將,本領越強,他越是歡喜。
對於韓信的答話,嬴衝也頗為歡喜。這位的心理素質不錯,與項羽交手在即,這位既不顯過分激動,也沒有緊張不安,更未口出大言,自覺勝算已定。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全力以赴,就使嬴衝完全放下了心。
孫望那邊,卻是有些不安:“總覺我等如此算計,似有不妥。項羽那人,還算坦蕩。”
“什麼坦蕩?只是矯情而已。他既敢對弟子出手,那也休怪弟子,讓他身敗名裂。”
嬴衝一聲冷笑,劉邦所為,項羽不可能不知。那位若真的光明磊落,就該出面阻止才是,可這位卻只做不知。無非是把髒活推給別人去做,自家則仍是乾淨清爽。
尉繚子則是有些感慨的,看著嬴衝。心想這一次,項家那位千里駒,是真的輸給嬴衝了。心想即便沒有韓信,嬴衝多半也能以最妥當的方式,處理此事。
相較於嬴衝,項羽他無論哪方面,似都相形遜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