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乃是吏部左侍郎!”
葉宏博猛然抬起了頭。聲音又高昂數分:“如今的葉家,能在文臣中位列三品,有望進入政事堂者,只有孩兒一人!孩兒想問,父王您到底是怎麼看待的孩兒?竟是眼睜睜的看那豎子,將孩兒踢去涼州?”
葉元朗聞言啞然失笑:“踢去涼州?這句話說得好。你不是很自信滿滿,認為有凌雪在,就可拿捏住這位。其實本王也想問,你究竟哪來的底氣,敢去算計一位當朝郡王?那竟還是一位以一年時間雄起北方,糾集數百世家為宗黨的蓋代英傑?你葉宏博何德何能,敢自認自己的才識,可以凌駕其上?就這麼自信,那個被你不屑一顧,折磨了一世的妻子,就甘心做你的人質,任由你拿捏她的兒女?本王可以確定,如不是凌雪為她詐死脫身,她必定會尋短見,要你無可奈何。”
葉宏博默然,十指漸漸扣入到了肉內。葉元朗譏誚的言語,就似剜入到了他的心臟深處。
“你要為父給你解釋是麼?也可以的,汝這一次並非貶職罷斥,而是晉升二品州牧,豈非是喜事?武安郡王已是給了我葉家顏面。既是如此,本王自也沒有出面的理由。”
葉元朗冷笑:“你一定想說,這吏部左侍郎,對葉家至關重要可對?可為父且問一句,你這侍郎之位,是葉家所有,還是葉宏博你一人威權自用,培植羽翼之職?”
“父王!”
葉宏博一聲斷喝,可葉元朗依舊是辭如刀鋒:“老夫早就說過,葉宏博你不懂人心,日後遲早也要在這上面,吃上大虧不可,如今你女婿的這一刀,感覺如何?今日的教訓,可還深刻?”
見葉宏博還欲再辨,葉元朗卻再未有說話的興趣,疲憊的拂了拂袖:“滾吧!滾去涼州!你如還心有不甘,還有意東山再起,那就好好想想為父這些話。”
道完這句,葉元朗就已走出了書房,再不給他次子說話的機會。只留下葉宏博一人在內,茫然失神。心想自己,難道真的錯了?
人心?自己怎會不懂人心?他那些部屬黨羽,他都是如臂指使,那些人的私心,自己豈非也是洞若觀火?
他的父王,憑什麼說他不懂?今日他葉宏博之敗,是敗在勢不如人,敗在葉家的背叛,而非其他——
※※※※
直到傍晚時分,嬴衝才從那間小樓內走了出來。
耽誤到現在,主要是為助王籍那廝,湮滅證據。這傢伙的一應佈置,包括那‘亂神香’之類,都集中在了他們的閣樓。王籍的部屬,都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將所有的痕跡,都全數消除。
繡衣衛與京兆府現場勘察探案之時,也果然懷疑到了那邊。只是這樓上一位八國公之首,一位武安郡王坐鎮,給那些探案之人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強闖進來,亦無此能耐。
便是梨園的那些守衛,也同樣無膽冒犯。
嬴衝心知王籍這傢伙,有拖他下水之意。等到那嬴去病回過神來,一定會懷疑到他們兩人身上。
不過嬴衝卻也無所謂,嬴去病即便知道了,又能拿他怎樣?他只是顧忌著天聖帝,不好對淑妃母子下手,才借王籍之力而已。
那位三皇子真要腦抽到,來尋自己的麻煩,那麼他會教這位怎麼做人的。葉宏博淑妃的前車之鑑不遠——
何況這動手腳的人,確是王籍的部屬無疑,他頂多只是觀眾。
直到王承恩與新任京兆府尹林祿二人聯袂趕至,這兩方的人手,才得以進入這間閣樓內檢視。可惜此時,所有的證據,都已湮滅無跡了。
王籍做出一副大為掃興的模樣,拂袖就走。嬴衝也很是‘不悅’的揚長而去,頂著王承恩那萬分懷疑的視線離開。
不過他卻未出梨園,而是來到了另一處暖閣。與薛平貴,周衍及莊季三人一起,尋歡作樂。這也是他今日,已經約定好的一場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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