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怪了,收成既然如此好,你們怎麼拿著這種雜糧來招待客人?”
“這個……”老者一窒才道:“不瞞公子爺,如今細糧太貴,這面饃只參雜了一小半粗糧,已是極好的了,若是小老兒自己吃,大半都要用粗糧。”
楊勇不以為然:“如今細糧多少錢一斗?難道比你的魚還貴不成?”
“公子是貴人,不知這些也是正理,小老兒一隻數斤大的活鯉魚不過賣十文銅錢,若是死了連五文也不值,如今市面上鬥米卻需要七八十文,就是這豆渣也要二至三文一斤,能有一口吃食就不錯了,小老兒又如何敢吃細糧?”
聽到鬥米要七八十文,楊勇頓時大吃一驚,轉頭向呂沐霖道:“沐霖,本宮……公子記得去年的米價不過十文一斗,是不是?如此豈不是漲了七八倍。”
“公子好記性,比起去年來,米價正是漲了七倍還多,就是五月,當時米價也不過是二十文一斗。”呂沐霖回道。
“為何才過了一月多,米價如此大漲?”
呂沐霖朝那邊接近乾枯的廣通渠一指,楊勇頓時明白,米價大漲肯定是廣通渠斷流造成的影響,陸遠比起水運來,損耗數倍也不止,今年關中本身顆粒無收,水運又斷絕,就是有糧奸商也肯定會趁機屯積,哄抬糧價,何況京城百萬居民要靠陸路運糧供應根本不現實。
沒想到事情已到了如此嚴重,楊勇頓時感到食之無味,眼下這個漁夫每天打魚,收入算是不錯,尚且只能吃參雜豆渣,米糠之物,一些更窮的農夫又不知會苦成怎樣,若是米價再漲下去,如何了得。
眾人匆匆食畢,最後一結帳,數十斤魚,漁夫只收了一百文,不過是一斗多米的價錢,倒是楊勇讓眾人將剩下的十來斤乾糧贈給漁夫,讓漁夫不住的千恩萬謝。
一路上,眾人放慢馬步慢行,更是看得觸目驚心,不但兩旁的莊稼全部旱死,就是一些數十年的大樹也是紛紛掉葉,半死不活,
回城時,楊勇特意從西坊的米市經過,雖然現在還是大白天,西市的米鋪卻有一半緊緊關閉,剩下的幾個米鋪都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個個等侯售米。
“怎麼樣,米價多少?”
“漲了,漲了,已經八十五文一斗。”
“不買了,這米還能吃得起麼。”一名漢子憤憤的提著空米袋從排著的佇列走了出來。
後面一聲譏笑傳來:“就是吃糠的窮命,還想買米。”
“你……”漢子返身指著米行的夥計,氣得說不出話來。
米鋪的人卻是理也不理他,斷續嚷道:“賣米了,賣米了,八十五米一斗,今天只賣十石,賣完為止。”
聽到只賣十石,後面的人頓時急了:“我要買,我要買!”排隊的秩序頓時大亂,一時之間推推擠擠起來。
看到這一幕,楊勇和呂沐霖相視苦笑起來,沒想到剛從城外回來這點時間,米價又升了,其他護衛也都板著臉,他們雖然每月有朝庭的祿米,可也家中也免不了需要買米,米價越高,他們的日子過得越緊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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