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你知錯能改,那就還是好孩子。我爸爸宰相肚裡能撐船,他大人不計小人過,你道歉了,他就原諒你了。”小白說完天真無邪地對傅尉衍笑了笑,他一副等待著被誇獎的樣子,很狗腿地問傅尉衍,“爸爸我說得沒錯吧?”
傅尉衍:“”
傅尉衍佩服小白這一口一個成語的詞彙量,而商旭三天兩頭逃學,根本就是個學渣,平日裡不如小白能說會道滿嘴跑火車啊!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寡言孤僻的商旭可能就沒有小白那麼討人喜歡了。
傅尉衍想到商旭此刻委屈又落寞的樣子,他心裡就疼得厲害,連忙伸手把商旭拉到膝蓋上,傅尉衍將商旭置放在強壯的臂彎裡。他湊過去親了親商旭的臉,傅尉衍憐愛地笑了笑說:“不是你的錯,是我做得不對,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更不是不想理你。”
“你忘記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嗎?我不知道你站在身邊,剛剛一直被小白纏著,還沒有來得及問起你。”
“怪我咯?”小白不服氣地接過傅尉衍的話,用鄙視的眼神瞪著商旭,小白的語氣裡滿是嘲笑,“說你是白痴,你還不承認。我爸爸現在眼睛看不見,你自己不主動過來抱他,就算傻站在那裡一天,也不會有人搭理你。”
商旭:“”
自從遇到小白這個熊孩子後,商旭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碾壓了,他一直把小白當成逗比二貨好嗎?商旭不服,然而卻也無法反駁小白,於是商旭學著小白,當不能在嘴炮上戰勝對方時,那就擼袖子幹一架。
商旭掙開傅尉衍的手臂,走過去就跟小白摔在了地上,輸贏關乎到他在傅尉衍心中的地位,爭寵絕對不能輸給小白。
幾個人對小白和商旭的行為早就習以為常了,傅尉衍從地上站起身,這時宋啟帆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傅尉衍判斷出來是宋啟帆,他笑了笑示意宋啟帆自己很好,讓宋啟帆不用擔心。
安靜也問候了傅尉衍,幾個人出了廚房,留下安靜幫著宋榮妍一起做午飯,小白和商旭兩個孩子分別拉著傅尉衍的左右手,帶著傅尉衍去了客廳的沙發上。
小白時刻記掛著傅尉衍的眼睛看不見,於是他給傅尉衍端茶遞水特別殷勤,一會兒問傅尉衍吃不吃堅果或點心,一會兒又把香蕉橙子剝好皮餵給傅尉衍,商旭當然也不甘示弱,用工具親手剝了核桃殼,再放到傅尉衍的掌心裡。
傅尉衍兩個都拒絕不了,稍微偏心了,另外一個就嚷嚷著抗議,所以很快他的兩手中就被塞滿了各種吃食,連嘴裡的都來不及嚥下,耳邊傳來小白焦急的催促,跟比賽似的絕對不能輸給商旭,傅尉衍心裡苦啊!
宋啟帆坐在傅尉衍對面的沙發上,偶爾從小白手裡搶一塊點心,反正傅尉衍自己一個人也吃不了,他的親生兒子這麼對待傅尉衍,宋啟帆心裡很嫉妒,傅尉衍太幸福了,宋啟帆寧願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來享受一下小白給的待遇。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小白此刻的表現推翻了這一理論,宋啟帆相信以後等他老得什麼都做不了時。小白也會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中午的陽光灑進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宋啟帆把一瓣橙子放入嘴裡,他的眉梢眼角漾起溫柔的笑意。
幾個人坐在餐廳裡吃飯的時候,小白和商旭依舊在傅尉衍的左右兩側,他們都爭先恐後地往傅尉衍碗裡夾著菜,小白很體貼地告訴傅尉衍宋榮妍中午都做了什麼,他問傅尉衍喜歡什麼,他夾給傅尉衍吃。
“都可以。”傅尉衍憐愛地應著小白,目光轉向宋榮妍所在的位置,傅尉衍勾著唇低沉地說:“只要是妍妍做的,我全都喜歡。”
眾人:“”
餐廳裡聽到傅尉衍這話的幾個傭人,覺得傅尉衍和宋榮妍根本就是來虐他們這些單身狗的,安靜看到宋榮妍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安靜不服,用自己的筷子夾菜給宋啟帆,不指望宋啟帆回應只要是她夾的,他都喜歡。只要宋啟帆能吃下去,安靜就滿足了。
安靜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彷彿只是順手而已,但心裡“砰砰”劇烈地跳動著,很緊張,收回筷子後,安靜的眼角餘光瞥向宋啟帆。
結果宋啟帆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也是順手把那片肉絲放在了嘴裡,安靜猛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宋啟帆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但面對她時就如同妹妹一樣自然。
宋啟帆越是這樣,安靜越無法跨過那實質性的一步,或許這輩子宋啟帆都不會忘記蔡婉婷,他真的打算為蔡婉婷孤單到老,但就算沒有機會,安靜還是會待在宋啟帆的身邊,反正她也不會愛上其他男人,這一生也不可能嫁人了,那麼就這樣默默地陪伴著宋啟帆,她也很滿足了。
吃過午飯後,主治醫生拿來藥讓傅尉衍服下,在傅尉衍的要求下,他們把給傅尉衍輸液的時間調整到了晚上,小白聽見醫生說打點滴,就拿著傅尉衍的兩手看了看,果然傅尉衍的手背上全都是青的被針頭扎過的痕跡,小白的眼睛紅了一圈,湊過去吹了吹傅尉衍的手背,告訴傅尉衍這樣就不疼了。
傅尉衍幾人被小白這幼稚的舉動逗笑,心裡都很感動,傅尉衍吃得藥不少,小白和商旭兩人捧著水杯,盯著傅尉衍把那些花花綠綠的藥片吞下去後,他們兩人又遞給傅尉衍很甜的點心吃。
落地窗外的花園裡開滿了花,比如山茶花和杜鵑,基本上都是在國內常見的,離花園的不遠處搭著一個架子,上面爬滿了常春藤,在中間隔出一片地方可乘涼,宋榮妍看中了這裡,把茶點蛋糕放在常春藤架子下的桌子上,他們幾個人談笑風生,安靜倒是很會打發時間,分分鐘讓下屬出去買了中國的麻將回來。
常春藤圍繞出了一片天地,安靜吩咐下屬把麻將桌放在架子下,她和宋啟帆以及宋榮妍三缺一,安靜正用英語問著哪個人會玩麻將,傅尉衍已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怎麼了?”傅尉衍察覺到幾個人的目光轉向自己,傅尉衍的手摸出一個麻將來,舉在幾個人的面前,傅尉衍墨色的眼眸裡全都是笑意,一副從容勝券在握的姿態,“七萬。玩麻將不一定非要靠眼睛,完全可以用手摸出來不是嗎?如果今天我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還能讓你們輸得傾家蕩產,那才是我的本事。”
眾人:“”
宋榮妍認識傅尉衍這麼多年了,真不知道傅尉衍還有這個技能,她看見傅尉衍手中的牌果真是七萬,在宋啟帆和安靜處在怔愣中時,宋榮妍豪邁地拉開椅子坐在了傅尉衍的身側,挑著眉不以為然地說:“太囂張了!我來。”
宋啟帆和安靜對視了一眼,兩人沒有言語,沉默地拉開椅子坐下來,花園前正在辣手摧花的小白和商旭見狀連忙跑過來湊熱鬧,小白把手裡一朵粉色的蟹爪蓮送給了安靜,他摸著宋榮妍隆起的肚子嚴肅地說:“妍妍這樣不好啊!”
“你應該多彈鋼琴,從孃胎裡開始培養我妹妹,你賭博如此紙醉金迷,我擔心以後我妹妹生下來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七萬,那到時候你和我爸爸就要哭死了,還是說你們想把我妹妹培養成一代賭神?這似乎也不錯。”
宋榮妍三人無言以對,宋榮妍正猶豫著要不要從賭桌上下來,去做一些陶冶情操之事,這時商旭語氣輕蔑地接過小白的話,“你長這麼大了,還沒有學會麻將,你覺得妹妹有可能一生下來開口就七萬嗎?讓你平日裡少看一些奧特曼打怪獸不切實際的東西,你偏不聽,結果每時每刻都在暴露智商。”
“你”小白憤怒地指著商旭,冷哼了一聲道:“說得好像你會玩麻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