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婉婷沒有猶豫就點點頭,頓了幾秒鐘隨口問道:“這市哪個男人有這麼大的勢力,要動用黑道上的力量?或許我認識他。”
“市委書記的二兒子傅尉衍。”
聞言蔡婉婷的眉毛挑了起來,語氣裡帶著意外,“竟然是他?”
“怎麼,你跟他很熟?”宋啟帆的目光變得銳利。盯著蔡婉婷問,蔡婉婷和傅尉衍都是貴圈裡的人,說不定兩人可能有什麼新仇舊怨的。宋啟帆想知道蔡婉婷回來這半年到底要做什麼。
蔡婉婷的目光裡很複雜,正在想著傅尉衍的事,聽到宋啟帆這樣問,她猛地抬起臉,神色有片刻的怔愣,連忙搖搖頭笑了笑,“我沒有見過傅家二少,倒是幾年前我去美國的時候,在機緣巧合之下跟他的母親做了朋友。”
“原來是這樣。”宋啟帆沒有再追根究底,兩人都沉默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走廊的燈光照在蔡婉婷的臉上,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身上早就不見了當年的青澀和害羞。而是在歲月的洗滌下整個人都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站在燈光下的樣子溫柔又沉靜。
宋啟帆的目光從蔡婉婷的唇到脖子一直往下滑,不經意間落在她的胸口,雪白的肌膚泛著誘惑,一片春風露了出來,宋啟帆的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兩下,只覺得口乾舌燥的,他抿了抿唇,抬起一隻手壓住了蔡婉婷放在門框上的手,宋啟帆凝視著蔡婉婷的漆黑雙眸裡很快燃起了情慾的炙熱,夜晚裡他的聲線聽起來越發低沉性感,“外面這麼冷,你不請我去你屋裡坐坐?”
這話裡的暗示性很明顯,蔡婉婷卻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樣子。笑了笑反問宋啟帆,“我房間裡放著我丈夫的骨灰盒,小白的人骨架都能把你嚇得半死了。你確定你不會害怕我丈夫的骨灰?”
意料之中的回答,宋啟帆突然抬起手捏住蔡婉婷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對著他,他俯身在近距離內緊鎖著女人,勾起的嘴角里含著譏諷和邪佞的意味,“你用你前夫的遺產來養我這個前男友,並且讓我這個前男友跟你談一場柏拉圖式的戀愛,你都做到了這種地步,不怕自己的前夫死不瞑目或是從墳墓裡爬出來掐死你,那麼我還在乎什麼?我倒是想試試看,我和你那個八十多歲的前夫,究竟誰更能滿足你的淫蕩。”
“你……”蔡婉婷羞憤至極,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她就知道宋啟帆直到現在還恨著她,說這樣的話就是在侮辱她,如果她真的貼上去,估計他會噁心地推開她,蔡婉婷的心裡酸苦,明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可想到年少時期把她捧在掌心裡的男人,如今卻這樣對她,她就難受得想哭。
宋啟帆欣賞著蔡婉婷表情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他眼睛裡的笑意越發深了,眉宇輕挑著語氣散漫,“怎麼?我說對了,你無法反駁了是嗎?蔡婉婷,你怎麼還有臉站在我的面前?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你拿了那麼多錢出來,我就會感激你,這是你欠我們的,若不是為了小白,我真想現在就掐死你。”
整整八年了,直到現在蔡婉婷的背叛都還是宋啟帆的噩夢,當年他沒錢沒事業給不了蔡婉婷想要的,他只怪自己眼瞎會愛上蔡婉婷這種女人,如果她這一走再也不回來了,大不了他就當她蔡婉婷死了,可如今她怎麼還敢回來,以這種方式再次插足他的生活?既然如此,他就讓蔡婉婷嚐嚐這些年他內心的痛苦和不甘。
宋啟帆捏著蔡婉婷下巴的手上越發用力,蔡婉婷疼得臉色蒼白,被迫抬起頭,兩片嬌嫩的唇瓣上咬出了牙印,她隱忍著胸腔裡的情緒,滿眼通紅地跟宋啟帆對視著,眼淚快掉下來的樣子就像是被蹂躪的嬌花,讓宋啟帆恨不得毀掉她。
宋啟帆一向平靜無波的眸子裡此刻掀起驚濤駭浪,低頭正要湊過去時,從隔壁的房間裡傳來了“咚咚”的聲響,宋啟帆尚未反應過來,穿著小熊棉睡衣的小白已經跑了出來,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問:“舅舅,你在做什麼啊?”
話音落下,看到宋啟帆和蔡婉婷兩個人近得都快親上去了,小白的脊背猛地一挺,睜大眼睛瞬間清醒了過來,本來他就擔心宋啟帆會在半夜跑出來,翻身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旁邊,宋啟帆不知道去哪裡了,他到陽臺那裡沒有看見宋啟帆如往常一樣站著抽菸,於是這才找了出來,結果宋啟帆果真來找初戀了。
小白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衝過去拽住宋啟帆的手往房間裡走,短短几步的路程就把宋啟帆數落得狗血淋頭,“舅舅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你的初戀是個壞女人,她回來是要糟蹋你的,你能不能有點男人的骨氣,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同身為男人,我真覺得你太為我和爸爸這類男子漢丟人了。”
“我知道我是個小孩子又是個男人,不能慰藉你的心靈,你如果覺得空虛寂寞,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可以抱我緊一點,而且你真的想要女人,你可以選擇靜靜啊!你看她平日裡瞅著你的那眼神冒著星星,就能知道她是你的腦殘粉,你對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她都不會拒絕的,比如你們可以親親啊,做大人之間做的事情啊!反正你不要去找你的那個惡毒初戀就好了。”
小白一個人“噼裡啪啦”地說著,根本不顧宋啟帆的感受和反應,而宋啟帆也早就習慣小白為他“操心”了,他被小白拉坐在了床上,低著頭像是受訓的學生,老老實實地聽著不反駁,半晌後小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嗎估在圾。
他放開宋啟帆,開啟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張照片,返回身爬上宋啟帆的膝蓋,小白摟著宋啟帆的脖子,在他的腿上坐好後,把那張照片遞給了宋啟帆,“這是靜靜早上剛在海邊拍的一張照片,她讓我送給你,說是把你錢包裡初戀的照片換成她的,以後你可以對著她的照片打飛機。”
“……”宋啟帆有些崩潰地看著小白塞到手裡的照片,他相信是安靜讓小白把照片交給他的,但讓他對著她的照片打飛機,這話真是安靜說出來的嗎?小白不懂什麼是打飛機,安靜應該清楚吧?如果安靜真的是這樣的,他只能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奔放了,表哥表示他接受不了啊!
“你快點換上啊!”小白見宋啟帆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就知道宋啟帆不願意,但在小白這個熊孩子面前,宋啟帆從來沒有反抗的餘地,他鬆了宋啟帆的脖子,從床上爬過去,將宋啟帆放在床頭櫃上的錢包拿了過來,抽出裡面那張蔡婉婷的照片後,從宋啟帆手裡奪回安靜的那張,放在了錢包裡。
小白看了幾秒鐘,滿意地點點頭,“嗯,靜靜的照片比本人年輕漂亮多了,舅舅你的錢包還是這樣比較順眼。哼!早就想換掉你的初戀了。”
“……”宋啟帆目瞪口呆地看著尉白一系列的動作,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呢,小白就再次爬上他的膝蓋,把錢包裝在了他外套下的口袋裡,小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胸口,眯著眼睛嘻嘻笑著,卻是威脅著對他說:“你不能把靜靜的照片丟了,我會每天檢查一次,如果哪天我看不到了,我就不認你這個舅舅了。”
宋啟帆聞言寬厚的脊背猛地一震,被最後一句話嚇得面色發白,一下子用力把尉白小小的身子裹入自己健壯的胸膛,宋啟帆認真地保證道:“好,我不丟,那你也不能哪一天不要我這個舅舅了。”
尉白感覺到了宋啟帆渾身的肌肉緊繃著,誤以為他是心痛把初戀的照片丟掉了,小白自我檢討了一番,兩條短胳膊摟著宋啟帆的脖子,在宋啟帆的臉上“吧唧”親了一下,安慰著說:“別難過舅舅,你沒有了初戀,我會一輩子陪在你身邊的。”
宋啟帆的心裡酸苦又疼痛,也不管放哪個女人的照片了,在這個世上對他最重要的只有小白,好半晌宋啟帆才緩過來,把小白塞回被子裡,他抬手脫下自己的衣服睡覺。
小白在大床上撲騰個不停,用兩隻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那稚嫩的嗓音嬌羞地說:“啊啊啊……!舅舅你又脫光了睡覺,你這樣對我這個小孩子影響不好的。我告訴你,你這麼喜歡暴露,等你睡著的時候,我就用手機把你的裸體拍下來,然後讓靜靜出高價買下來,到時候我就有錢買好吃的和好玩的了。嗷!我怎麼就這麼機智呢,我好喜歡我自己啊……”
小白說著就差點爬起來找手機拍照了,下一秒鐘被宋啟帆伸過來的赤裸的手臂撈了回去,緊緊按在懷裡不允許他再蹦躂了,宋啟帆故作嚴肅地說:“睡覺,否則我就告訴你媽媽你不乖,讓她和你爸爸周遊全世界過兩個人的生活,不要你這個拖油瓶了,以後生下妹妹了,也不讓妹妹跟你這個哥哥玩。”
“舅舅你太壞了,妍妍和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小白的聲音很快低了下去,只是宋啟帆的耳邊還能模糊地聽到他在唸著宋榮妍和傅尉衍,宋啟帆的目光裡浮起澀痛,小白這麼喜歡傅尉衍,只可惜傅尉衍不是那個陪著宋榮妍走到生命盡頭的男人,宋榮妍和傅尉衍兩人是孽緣吧?
而被小白唸叨著的傅尉衍,此刻正開著車子趕往一家寵物醫院,已經是深夜了,街道上來往的車輛都少了,傅尉衍一路暢通無阻把車子開得飛快,一想到藺韓錦在電話裡說他一直養著的那隻折耳貓食物中毒有生命危險,傅尉衍眸子裡的猩紅色越發濃烈了幾分,緊握在方向盤上的掌心裡出了一層冷汗。
那隻折耳貓他養了快七年了,如果今晚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就等同於他又失去了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東西。
傅尉衍出了電梯就往獸醫的診室裡疾跑過去,幾分鐘後他在輸液室裡找到了何管家和藺韓錦,一看到折耳貓蜷縮在何管家的膝蓋上,傅尉衍連忙坐下來,伸手把折耳貓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貓豬?”
折耳貓的身子動了動,睜開眼睛見是自己的主人來了,她不能撲過去蹭傅尉衍,就伸出爪子撓了撓傅尉衍的袖口,“喵”
傅尉衍渾身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下來,在看到折耳貓還活著又溫順的這一刻,他眼中一股潮溼湧了出來,折耳貓太弱小了,他強壯的手臂都不敢用力抱它,只能將它放在膝蓋上,用手不斷地撫摸著它的身子,感覺到它的溫度和鮮活,傅尉衍總算放心下來了。
傅尉衍的心思全都在折耳貓的身上,也沒有顧得上旁邊的藺韓錦,驚魂未定之下他的面色泛著蒼白,冷著聲音質問何管家,“我早上走得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食物中毒了?何叔平日裡都是你負責餵養貓豬的,難道還不清楚貓豬該吃什麼東西嗎?”
“我……”何管家開口剛要解釋,藺韓錦的手覆蓋在了傅尉衍的手背上,打斷何管家對傅尉衍說:“子墨,這件事不能怪何叔。這隻貓是我們當年一起養的,如今我回來了,就想親手餵它東西,只不過我不知道它現在都吃什麼,就讓何叔把它的吃食給我。晚飯後我拿著貓糧,到三樓的寵物室裡餵它,結果沒想到它吃了幾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