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極力剋制著情緒。
後頭的人卻不知收斂,還故意拍他。
青煙拍他,“我著實高興能為大臨山盡一份綿薄之力,本想著中禮長老醒來後會提一份薄禮送給我聊表感激之情,沒想到中禮長老如此客氣,弄出這麼大一陣仗,真是受寵若驚啊!”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前一排後兩排都能聽到。
大臨山的弟子們不敢當面議論,心底各有想法。
他們認為救治中禮長老的方法是院長想出來的,露花毒蕈是一瓢採回來的,中義長老負責煉製解藥,沒想到還有小臨山的功勞。
她一個女長老能做什麼?
小臨山都是些菜雞,能幫上什麼忙?
“胡言亂語,我要謝也是該謝一瓢……”中禮剛要呵斥,中義長老眼神制止了他。
一瓢?
青煙掃了一眼中義。
他們大臨山還真是不厚道呢,連自己人都騙。
青煙越看中義越不像個好人,打心眼裡以最壞的想法猜測他。
“想到長老醒不過來,我好難過好傷心,嗚嗚,那日我天墨墨黑就爬起來,冒著生命危險為長老採毒蕈,只盼你能早日醒來。”
她說得期期艾艾,還吸鼻子,沉浸在一股子悲傷當中無法自拔。
中禮終於轉頭,皺眉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樣子,不願相信地問:“你採的?”
“嗯,人家好擔心長老呢。”青煙假意用袖子抹臉。
如果此時沒有一聲突兀的不該出現的嗑瓜子的聲音,或許他就信了。
從風拿走她手上的瓜子,提醒她戲已經演砸了。
青煙乾脆不裝了,手一放,露出一張精緻小臉。
臉上笑得比誰都燦爛,哪裡有什麼眼淚水。
小臨山的人好像都習慣了,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大臨山的見識少,都被這女人一會兒哭一會笑的樣子弄得無言以對。
她還說什麼露花毒蕈是她採的,真是會說大話。
有些看不上小臨山的弟子紛紛看向一瓢,等著他說出真相,打臉小臨山。
露花毒蕈全株劇毒,碰到就會死,又生長在隱蔽之地,她一個考核考不過,不會御劍飛行的廢柴女長老怎麼可能找得到。
別說他們瞧不起人,他們只是實事求是。
大臨山弟子心裡篤定,都用鼓勵的眼神看向一瓢,支援他擲地有聲地說出真相!
“一瓢心腸好,知道我辛苦了,挖了不少竹萌犒勞我,我讓小廚娘做了鮮美筍湯,至今回味,唇齒留香。”
她吸了下口水,砸吧嘴。
“中禮長老您說要感謝一瓢,我覺得的確該感謝他如此費心為我挖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