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你看我們兩個老頭下棋了,下棋這東西不懂的話,看起來確實是無趣。”齊相如道。
裴雲這時才回過神來。
棋局已經下完了,輸的人是齊相如。
作為敗方,齊相如臉上帶著笑意,反而是獲勝的老者,正在認真的覆盤著,光是這點,就有點嚇人了。
這是光獲勝還不足夠。
能夠獲勝,只是自己犯的錯少一點。
可犯的錯少一點,一樣是犯了錯,那麼,這就還不足夠。
這個老者,對自我的要求有點過分。
裴雲:“其實,並不是不懂的,我是懂下棋的,也不是無趣,只是我下棋有點不一樣,又知道觀棋不語。”
齊相如遲疑了一下,道:“你是說,你有不同想法,又不好說,就不看了。”
裴雲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說道:“是這樣的。”
這話一出口,就有點狂妄了。
不是不懂,是不好說,就不看了。
一般人可不敢這樣說話。
敢這樣說話,意思就是在說,我的下棋不會比你差。
要我來下棋,我的棋就會這樣下,可我懂禮貌,我觀棋不語。
有不一樣的想法,卻不好開口,這是在活受罪,就乾脆不看了。
像這樣的話,換成在別的場合說,倒也很難說不妥當。
可放在齊相如和老者面前說。
這就要說到齊相如和老者的棋藝了。
就算放眼京都這樣臥虎藏龍的地方,二人的棋藝也是能獨當一面的。
而放在閔縣,則是難逢敵手。
如今卻有一個年輕人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連在京都,都沒有年輕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狂妄。
如今,在閔縣這樣的地方,竟遇上了。
看著裴雲,齊相如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另一旁的老者,抬頭看了裴雲一眼,一邊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一邊說道:“年輕人,下一盤?”
話語中帶著詢問,可那眼神,是讓人拒絕不了。
一雙眼睛裡,是正氣浩然,這要是說個不字,就是在說自己是邪門歪道,是個無膽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