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如何認識自我,控制自我,從而超脫自我,克服人性上的弱點……”
四號樓的東側副樓階梯大教室裡,思修課老師看著自己課本上密密麻麻的筆記,比對著電腦上的PPT,照本宣科地念著。屋外雨後的陽光異常燦爛,甚至出了一道彩虹。
教室後面的時鐘,指向距離下課時間不到十分鐘的位置。
教室裡人心渙散,之前轟轟鬧鬧的教室,在江玲玲跑走之後,就慢慢安靜了下去,這會兒不少人都已經開始在想中午要吃點什麼。
只有小部分人還在談論剛才的事情,並居然又開始同情和點贊梁鑫,改口說梁鑫這樣的家庭環境,能讓他搞成這樣,也是不容易。當然更多的,還是嘻嘻哈哈當作聊完一個八卦就算,壓根兒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反正在他們眼裡,梁鑫已經屬於過去式了。
經歷了這種級別的社死,他還能有臉在別人面前抬起頭來?
公司?騙來的。家裡?有病的。自身?除去那些閃耀的光環,梁鑫還剩什麼?一米六出頭的個頭和其貌不揚的模樣?還有人懷疑,就連那個兩小時傳說,也真的就只是傳說而已。
“兩小時?拖拉機嗎?他能兩小時,我特麼從這棟樓上跳下去,說死就死,眼皮都不眨一下,要是沒死透,我特麼還拒絕搶救!”教室前排的某校籃球社社員言之鑿鑿,擲地有聲。他已經就梁鑫和江玲玲的那檔子事情,興奮了足足一節半課的時間,一直說個沒完。
可就在他說得正歡的時候,突然卻好像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所有的話瞬間都憋在了喉嚨裡,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就在下課鈴聲響起前的五分鐘,教室前排的一群人驚愕地看著三金哥面帶微笑,悍然從教室前門走進來。拉著江玲玲,大搖大擺,徑直走到講臺上。
這是要幹嘛?要為愛妻報仇雪恨嗎?
臺下一片驚詫。
思修課老師也有點懵逼,“同學你……”
梁鑫卻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淡淡然地向她伸出手,“給我一下。”
面對這樣的氣場,思修課老師的腦子也宕機了,居然真的乖乖交出了話筒……
“呵呵……”
梁鑫拿到話筒,看向臺下,彷彿很是高興地笑了兩聲。
臺底下的人見他這模樣,也不由得跟著一起笑了。
群體情緒這玩意兒,就是這麼容易操控。
喜怒哀樂,皆是上位者控制人群的工具和道具。
“聽大家說,我家裡出事了啊?”梁鑫笑著開場白,直接開門見山,單刀直入,“我家玲玲,還讓這個事情給弄哭了,媽的,我怎麼評價這件事呢?”
臺底下的人,看著梁鑫淡定從容的樣子,一時間居然都有點茫然。
怎麼回事?
梁鑫怎麼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不科學啊!
謝小寧和賴君君對視一眼,賴君君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講臺上,梁鑫繼續說道:“我本來早上生病,在寢室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我家玲玲給哭醒,嚇得我還以為自己是原地病死了,已經埋進土裡了,變成鬼了,她是在我墳頭上哭!”
“哈哈哈哈……”臺下又一陣輕笑。
梁鑫卻擺擺手,說道:“不好笑啊,一點都不好笑,我一開門,就看到她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媽的心疼死我,趕緊把她抱進來,哭得這麼好看,先親一口再說。”
臺下沒動靜了。
這狗糧特麼吃得,猝不及防!
“然後我就問她啊,親愛的,怎麼啦?為什麼哭啊?她就跟我說了,哎呀,學校裡有壞人吶,說你家裡家門不幸啊,各種悲劇啊,你是騙子啊……
我一開始還覺得無所謂,心說這算什麼事情嗎?結果一聽到騙子這兩個字,當時我就憤怒了!怒不可遏啊!伱們說說,家門不幸,多特麼正常啊,咱們中國人,幾千年來就是從苦難中來,到苦難中去,誰特麼家裡還沒個倒黴事,對吧?這有什麼值得說的呢?再說那是我自己家裡的事情,跟別人有什麼關係?但是!你們說我家裡可以,可說我是騙子,那就不行!我們特麼做生意的,最關鍵就是兩個字!什麼字?信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