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亦重新行禮,道:“統查府事故,臣去現場看過,掉落的橫樑中的榫卯結構切面整齊,不像是斷裂造成,更像是被人事先鋸斷,橫樑之上有一處凹陷乃是鈍物擊打造成。臣根據凹陷痕跡找到了此物。”
說完餘亦又從袖中拿出了鬼市的腰牌,由李公公遞給安帝。
“此物是古臨鎮鬼市的同行腰牌,由此可見那日對橫樑動手腳的人也是鬼市之人,而蔡大人已經預設,鬼市是有他所立,那麼此事與他也逃不了干係。”
這一連串的可把蔡詠說懵了,鬼市他認,溫柔香他認,可這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堅決不能認啊。鬼市和溫柔香兩事就足以讓他上斷頭臺了,要是加上這意圖謀害公主嫁禍朝廷眾臣一罪,怕是都沒機會等劉文中來救自己了。
不行,堅決不能認。
蔡詠當機立斷,就要起身反駁。卻被一聲洪亮高昂的聲音打斷。
“陛下。”
安帝聞言愣了愣,隨後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朕的左相回來了。”
劉文中大步流星走進勤政殿走到餘亦前面展袖行禮:“陛下,臣多年不曾上朝,都忘記了早朝的時間了,本想著去御書房找你下棋,結果沒找到你,聽人說了才想起是早朝時間,所以臣便冒昧前來,還望陛下恕罪。”
“無妨無妨。”安帝大手一揮,“難得左相回朝,正好來旁聽一陣兒。”
劉文中行禮應下。
餘亦見回到了正規才繼續說道:“所以,臣希望由臣正式接手此案,提審蔡大人,還統查府和白大小姐一個清白。”
臺下又開始小聲議論,蔡詠正要開口,劉文中搶先了一步。
“陛下,臣覺得不妥。”劉文中一說話臺下又立馬恢復了安靜,“統查府還未正是成立,官員要案自然還是由刑部接管,臨王這樣鳩佔鵲巢豈不讓天下人以為我慶陽刑部無用?再者說,那白大小姐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為她伸冤難免託人一護短偽造的口實。”
話畢,劉文中再次對著安帝行禮,道:“所以,臣覺得不妥,此事因先由刑部收押,收集統查府事故一案的證據,待證據確鑿再定罪。”
開國老臣不愧是開國老臣,這一套說詞愣是讓餘亦無法反駁。而後面的蔡詠也發現場面已經被劉文中控制住了才暗自鬆了口氣,只要自己能堅持到進了刑部大牢,那自己這條命也算是留住了。
安帝見臺下無人說話,便也點了點頭:“那此事就按左相說的來辦吧,子臨,白大小姐的禁足令,稍後李公公會與你同去。其次統查府工程不可再出一絲擦錯,朕限你次年三月份前完工,可能做到?”
這話明眼人都能聽出來,是安帝將餘亦復職了。餘亦革職一事,陛下雖口頭說過,但聖旨未下眾臣也知道是何意思。更何況現眼下統查府一案卻是與他和白江宜無關,而且又因溫柔香一事立了一功,所以也是理所應當。
餘亦自然也是知道陛下的意思,當即應了下來。工期雖緊,但也在可控範圍之內。
安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後餘亦本想去找安帝的,但看他與劉文中一起離開了勤政殿便也收回了這個想法,往外走去。
勤政殿外,餘亦見到了臉色蒼白卻滿臉驕傲的沈家一,兩人就這樣相對立站著望著對方。剛剛殿內發生的事情他都在殿外看見了。
“殿下。”沈家一的腦袋還是有些隱隱作痛,臉上只能面前擠出一個微笑。
餘亦上前幫趙可兒扶著沈家一,道:“醒了怎麼不好好休息?”
沈家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餘亦有些不可思議的笑了:“你擔心我?”
沈家一憨憨一笑,正巧碰到了追出來的李公公,沈家一立馬一瘸一拐的轉過身:“殿下,你就回府找王妃吧,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就強忍著頭暈腦脹,快步走了,餘亦正想叫住他,結果被李公公攔住,所以也便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