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的手機螢幕，捕捉到了不亞於五六種怪物，磨盤一樣大的蜘蛛、渾身披著硬甲的犀角人，還有毛髮蓬鬆的白毛猩猩，以及翼展將近三米的巨鷹……
除了這些猙獰的怪物，還有一個個被怪物屠戮，倒在血泊下慘烈掙扎和慘嚎的人類。
殺戮的第一手資料，被一部小小的手機記錄了下來，即便只是部分畫面，但也足夠讓人驚悚，感到真正的觸目驚心。
“這……這就是你們剛剛經歷過的環境？”
陳國棟捧著被鮮血塗滿的手機，老臉慘白，手滑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因為抓不穩，導致手機跌在了地上。
吳遠吃力地應道，“是……但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還有更多畫面，根本就來不及錄下來。”
陳國棟徹底的不說話了，只有不停狂跳的嘴角，在述說他的緊張與驚恐。
如果是幾個小時前，他還對廖凡的話存在一定的疑問，那麼如今，由自己最信賴的心腹手下親手遞來的殺戮畫面，已經徹底粉碎了他心中對於和平的美好奢望。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啊！
陳國棟疲憊萬分，揮了揮手，身後又有一隊警察出現，開始封鎖現場，並對小鎮裡那些觸目驚心的傷亡畫面進行統計，而他自己，則在孟瑤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警車。
這位從警超過三十年，自以為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警隊老人，已經開始腿軟了。
這當然不是因為膽小，而是出自於對未來世界的惶恐，以及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深深的無力之感。
如果廖凡描述的，通通都是真的，僅靠自己手中掌握的那點警力，又能夠為這座城市做些什麼呢？
他感到無比的彷徨，跌坐在座椅上，良久不能發聲。
好不容易，等他稍微平復了一下內心，才發現廖凡正似笑非笑地跟上來，就站在自己的車窗外面。
他努力調整呼吸，搖下車窗，儘管一再剋制內心得悸動，可語氣還是難免發抖，“可不可以詳細對我講述一下，你們究竟在第四個蟲洞經歷了什麼？”
“這種事情自然會有人代勞的，我沒必要在上面浪費太多口水。”
廖凡卻顯得不是那麼配合，搖了下頭，又指了指陪坐在陳國棟身邊的孟瑤，“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問她就好了，我來找你是為了說兩個事情。”
“我在聽。”陳國棟閉上雙眼，腦門依舊嗡嗡迴響著。
“第一，我已經透過實際行動，向你說明自己並沒有說謊，關於上一次的建議，你也該認真考慮和執行了。”
廖凡把胳膊倚靠在車窗上，不緊不慢道，
“其次嘛，現在距離末世總爆發，還剩下不足一個月，未來的林城，將會陸續爆發更多類似的蟲洞，這些蟲洞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我一個人也兼顧不過來，所以，我想一些情報打包出售給你，作為補償，你也必須給予我一定的好處。”
“你要什麼好處？”
陳國棟下意識就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從牙縫裡迸出一句反問。
真是太荒唐了，人類世界即將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這臭小子居然憑藉他掌握的情報，跑來和自己討價還價。
可自己偏偏還沒辦法拒絕。
廖凡也讀懂了陳國棟眼中的慍怒，笑笑說，“不著急，隨後的幾天，我會一直待在安全屋調理身體，等你什麼時候恢復了冷靜，我們再聊吧。”
看得出，陳國棟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廖凡也沒打算過早暴露自己的籌碼，只是淡淡地叮囑了幾句，便回過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