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歌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白羽塵的話如此地深信不疑,可能是因為白羽塵從來不曾欺騙過自己吧。
無論是什麼時候,無論兩個人的關係有多麼地僵持,白羽塵都從來不曾欺騙過自己。
年淵回來的時候,就見顧影歌已經到了,正認真地和ces討論著過幾天出去的宣傳。
年淵默不作聲地嘆了口氣,走過來拍拍顧影歌的肩膀:“等下過來找我一下。”
“哦,好。”顧影歌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出年淵的情緒,笑著應了下來。
不過多一會兒,顧影歌就來了,手上拿著兩杯飲料,一杯紅色一杯綠色,放在一起看起來就特別清爽,她對著年淵舉起紅色的那一杯:“喏。”
年淵狐疑:“這麼好?肯定有詐,我要綠色的。”
顧影歌有點遺憾地嘆了口氣:“真的嗎?難得我善良一次。”
“真的。”年淵篤定。
顧影歌笑了,將綠色的遞過去:“我覺得紅色的會比較好喝哦。”
年淵完全不為所動,拿起那杯綠色的聞了聞,沒什麼味道清清爽爽的,他也是有點渴了,立刻喝了一大口,差點直接哭出來——
“苦瓜汁?”
“嗯,是清熱降火的,另外我這杯是西瓜汁。”顧影歌笑道。
年淵無奈,這人……平時那麼溫柔又體貼,鬧騰起來的時候簡直是小惡魔屬性。
“這個先不說,你和白少怎麼樣?最近要宣傳會,白少就在這邊呆三天吧?你們還有空見面嗎?”年淵將苦瓜汁放在一邊,問道。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顧影歌不會回來過夜的準備,沒想到顧影歌不僅回來了,看起來情緒也是平靜萬分的,這和年淵想象的簡直是大相徑庭。
顧影歌笑了笑:“嗯,挺好的,我們兩個都相處這麼久了,也沒必要每天都黏在一起。”
她說的越平靜,年淵就越覺得不對勁,顧影歌去的時候是那麼地亢奮又欣喜,回來的時候如此地冷靜,無論怎麼看,都是剛剛和白少之間發生了一些矛盾才是。然而同樣,因為她是顧影歌,所以年淵說什麼都想不出要怎麼去安慰。
好像所有的言辭都變得蹩腳起來,年淵想了想,道:“嗯,挺好的就好,我剛剛有點擔心。”
“沒事沒事。”顧影歌笑道:“他們劇組已經撤了嗎?”
“還沒,估計在找人呢。”年淵道。
果然,顧影歌回去的時候,就見白雯雯正從走廊盡頭的屋子出來,她穿著一件低胸的裙子,看起來風情萬種,隱約可以看到波濤洶湧的輪廓,見到顧影歌,白雯雯明顯是怔了怔,旋即冷笑了一聲:“去見你的金主?”
顧影歌的臉色驀地冷了下來,就聽白雯雯道:“也是奇怪,我明明該找到的東西,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刪除了。看來你果然是棋高一著啊。”
顧影歌總覺得,白雯雯可能是要瘋了。
她每一句話都說的那麼狠絕,更是不給自己留下半點後路。
在娛樂圈這樣的圈子裡,沒有幾個人會和白雯雯一樣,人們無論心底多麼厭惡彼此,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好,畢竟這個圈子並不大,只要不撕破臉,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利益所彌補。
可是一旦像是白雯雯這樣“率性妄為”,事情就變得無法預知了。
顧影歌一言未發,只是淡淡笑了笑,從白雯雯身邊擦身而過,一邊和年淵若無其事地說著話。
白雯雯幾乎要咬碎一口牙,很少有人可以在這個大染缸裡面保持著自己的清白,白雯雯曾經也是個執著的人,可是她的執著沒有給她帶來半點好處,她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攀上高枝,成為了導演心頭的人,又有人跟進了國際的大,電影電視劇天天劇本隨便挑。慢慢地慢慢地,曾經的單純不再,白雯雯義無反顧地跳了進來。
她知道,只有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自己才有一點點爬上去的可能。
可是顧影歌不必,這些犧牲,她全部都沒有做,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天諭的老闆,籠絡了那麼多的人心,電視劇本也好,電影劇本也罷,她可以隨便地挑選。這些就像是為她準備好了一樣,總有人費勁心思地想要討好顧影歌,而顧影歌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等著大家的討好就好。
這個世界為什麼如此地不公平,只有在面對這樣的人的時候,白雯雯才會覺得無比地憤恨。
怎麼可以讓她如此地幸運下去呢?
像是我們這樣拼命努力染黑了自己才走上來的人的心思,你是永遠都不會懂得的。
也正是因此,白雯雯特別看不起梁芸和曲伊然這種人,明明我們才是一類人啊,怎麼可以為了利益攀上顧影歌呢?既然走了進來,想要從這個染缸裡面跳出去,怎麼會那麼容易?
白雯雯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畫了畫,最後定格在一份錄音上面,嘴角忍不住勾起,對身旁的經紀人問道:“哎,最近梁芸和曲伊然也會來上海對吧?”
“是。”心知肚明白雯雯打算做什麼,經紀人覺得心很累,卻還是應了一聲。
白雯雯的脾氣也是越來越不好了,明明沒有紅起來,脾氣倒是一天比一天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