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啊？難道堯堯不過是你妹妹的代替品嗎？”
聽他剛才的話，高漫星除了震驚外，更多的就是氣憤了。
為了他這個妹妹，江陵衡都可以捨棄堯堯嗎？
墨玖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對在沙發上陪孩子的馮亦欽開口說道：
“你把孩子帶走吧。”
最震驚的還不是馮亦欽，而是高漫星。
她的神色中的怒恨忽然僵硬，變為了無法言喻的訝異，簡直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
“江陵衡，你說什麼？”
她瞪著墨玖，難以置信地問道。
“把孩子帶走吧。”
墨玖複述了一遍，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
淡淡的陽光投在他的面容上，不見了一絲一毫的痕跡。
不只是他們，連凌半夏和江隴越都驚訝他的果決。
江隴越記得剛才他還要自己幫忙打官司，要到這個孩子的撫養權，現在就變卦了？
高漫星忍不住了，厲聲責問道：“江陵衡，你瘋了嗎？”
她頓時覺得眼前這個是個陌生人，讓自己又驚訝又憤怒。
墨玖不回答她，也不管她的任何情緒，仍然說道：“把孩子帶走。”
然後，轉身便走開，他那一貫的溫柔暖心不知去了哪裡，此時的他像是一座大冰山。
馮琦堯在父親身邊，看著漸漸走遠的墨玖，心裡突然一痛。
“江陵衡！”
高漫星要哭出來了，為了即將離她而去的堯堯，為了眼前這令她感覺莫名其妙的江陵衡。
他到底是怎麼了？昨天不是還擔心著堯堯會被帶走嗎？今天怎麼會主動把孩子給他們？
“哥哥……”馮琦堯跑過去，在背後望著他，充滿稚氣的眼睛裡，覆蓋上了一層淚霧，問道，“你不要堯堯了嗎？”
江陵衡的拳頭已經握到了最緊，一道道青筋爆出來，還在隱約顫動著，含著一股心驚動魄的隱忍。
他最終是轉過身來了，看著這個幼小的孩子，這個自己照顧了這麼久，疼愛了這麼久的孩子。
半晌後，墨玖蹲下身，雙手握著馮琦堯的雙臂，深深地凝視著他說道：“堯堯，以後你就和爸爸好好地生活下去。好不好？”
馮琦堯看著他，傷感緩緩漫上他的小臉：“那你和姐姐呢？你們不要堯堯了嗎？”
墨玖吸了吸氣，鼻息間已經是至極的酸意，他只有努力剋制。
一向高情商的他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孩子，只能說：“哥哥姐姐不會不要堯堯的，我們答應你，會常常來看你的。好嗎？”
“不要！……”馮琦堯一把將他摟住，彷彿是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恐懼而努力。
這孩子如此溫暖的擁抱，對墨玖來說卻是惡魔的利爪，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抓過他的心臟，血肉被肆虐得殘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