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起了大雨。
今年的春節有些姍姍來遲,現在還只是大年二十而已,卻已經有了春雨的氣息。
江隴越來到上官航發給他的地點,是一間環境優雅而靜謐的西餐廳。
他走進餐廳內的時候,看見上官航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一杯一杯的喝著手邊的拉菲酒。
“怎麼先開始喝起來了。”
江隴越笑著走過去,坐到他的對面,拿起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看他那模樣,似乎是很惆悵。
也是,寒冬、夜晚、大雨,確實能引起人心中無限的悲愁之感。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晚雪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個雨天。”
上官航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窗外,聲線悲傷的說道。
那天,自己焦急地等在學校的公交站,大雨讓沒帶傘的他無法趕去宿舍樓,偏偏江隴越還在講座,無法來接自己。
大概十分鐘後,迎面走來的那個女孩,帶著有一股魔力的笑容,將手裡的雨傘靠近自己。
她說:“同學,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吧。”
這麼多年了,這一幕牢牢地、清晰地印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永遠無法淡去了。
誰知道天妒紅顏,這樣一個人美心善的姑娘,一朵純潔美麗的百合花,卻在還未開放的年紀凋零。
江隴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是坐在他的對面,靜靜地喝下酒杯裡那暗紅流光的液體。
“隴越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羨慕你,你可以和心愛的人,這麼恩愛幸福。羨慕得甚至有時候會變成嫉妒,變成恨。因為,連晚雪都是始終傾心於你。”
上官航說著,再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想起晚雪對他的感情,或許她一直不後悔,但是自己替她不值。
她這麼好,為什麼一定要如此愛著這個對她根本毫無感情的人呢?
“你即將遠行了,就和我說這些嗎?”
江隴越似乎是聽不下去了,冷冷地打斷。
本以為他和自己告別,會說些兩個人的溫馨事情。
可他仍然念念不忘著喬晚雪,在這時候也任何一句都不離開她。
他知道上官航痴情,可是看著朋友這麼苦痛,自己實在是不忍。
這種事情,越提起會越傷心。
上官航突然冷笑:“你不敢聽關於晚雪的話是嗎?還是不敢聽……有關那位同樣因心臟病而死的可憐孩子的?”
他的話裡多了一抹諷刺,連江隴越都心顫一下。
上官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感覺那麼奇怪?
還是說,他仍然為胡俊哲的事情難以忘懷,仍然為胡俊哲恨自己嗎?
他剛才話裡的那位“可憐孩子”,就是指胡俊哲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