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半夏拍開他的手,回答道,聲音發顫。
這個平日裡像個高傲孔雀似的女人,此時在他面前,恍如一隻受驚的貓咪。
“我要是沒記錯,我把你從泳池救上來的那天,是三天前了。那天是第幾天啊?”
那天,好像已經是第五天還是第六天了。
凌半夏卻不敢回答,因為今天已經是可以辦事了的。
“看來你親戚對你很好嘛!”
江隴越打趣道,笑得愈發開心。
看她的樣子,江隴越已經猜到她在想些什麼,身軀更加靠近。
“不!”情急之下,凌半夏一把推開他,“不可以……”
要她把身體交給這個人,凌半夏不免還是會抗拒。
不是不信任他,這些天與他相處,她願意相信他是有所改變了,但是……
但是她不敢信任,在紐約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往日他給自己造成的傷痛還無法釋懷,讓她仍然難以確信,他這副光鮮的皮囊下究竟是什麼樣的面孔。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要與他做真的夫妻,要她百年之後怎麼去見晚雪。
“既然如此,還是再等幾天好了。”
既然她不願意,那他也不強求。學過法的江隴越很清楚,就算是持有結婚證,也不能違反妻子的意願。
最重要的是,見她驚恐不已的模樣,躲在牆邊,雙手捂著身子在微微發抖,江隴越也不忍心再做什麼。
他開門出去了,凌半夏卻一點沒有放輕鬆的樣子。
自己的這舉動是不是傷害到他了?
其實,這一個星期,他對自己是沒話說的!有不知道幾次,她看著他,甚至都以為是墨玖回來了。
都說看一個男人對自己好不好,看細節就能知道。半夜的時候,她在迷迷糊糊間會感覺到他在為自己掖好被子;每次做飯,他都挑她喜歡的東西,變著花樣做給她吃;他不喜甜,卻因為自己喜歡吃酸甜味的東西,在菜里加多些糖;有一次兩個人一起出門,他怕自己手冷,一直在為她搓手。
讓女孩子傾覆真愛和真心的,從來不是什麼大事情,也不是搞多大的場面,或是多好聽的海誓山盟,而是一種下意識的惦記!是生活中這些瑣事裡日積月累的信任和感動。
就算是江隴越曾經所做的一切快把凌半夏的心臟冰凍,但是她心中仍然還留著一抹溫暖,為感情留著一抹期待,那個來源,正是自己最愛的哥哥!也是他,能挑起凌半夏心中這抹溫情。
與他一天到晚吵吵鬧鬧,因為不吵覺得沒意思,兩個人相愛相殺,又互撩互懟,漫長而無聊的日子有趣很多。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沒有完全信任他。
明明自己也很擔心他了,曾經還說要與他打賭他媽媽的死與爸和自己的爸媽媽有沒有關係,現在自己完全可以告訴他全部實話,把爺爺給自己的那段監控給他看。
連她自己都驚訝,自己現在居然沒有了那種想法,只因為不想看見他受如此傷害。
更讓凌半夏吃驚的是,他還能如此心平氣和,換了以前的江隴越,恐怕是會為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報而火冒三丈,砸門而去。
凌半夏本來困得不行,現在躺床上,卻越來越清醒。
她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在乎別人的感受,可如今滿腦子都是江隴越有沒有生氣,自己的做法是否太傷他的心。
說是考慮晚雪,但是晚雪最希望的,不就是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可以幸福嗎?
凌半夏伸手去戳了戳他的身子,問道:“喂,你生氣了嗎?”
“你平日裡惹我生氣還少嗎?我早已經習慣了!”背對著她的江隴越,閉上眼睛說,“睡覺吧。”
可是江隴越也根本毫無睡意可言了,特別是不久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被子被人掀開了,有個什麼東西鑽了進來,貼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