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太天真了,自己要是真和他搶公司,他以為他真是自己的對手嗎?
江隴越聽著握住了拳頭,握得骨頭在咯咯作響。
曾經的年少輕狂已不再,他知道嘴硬只是一時之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更何況,自己根本無法反駁父親這話。
因為僅僅是最近三個月的經營經歷,已經讓他心力交瘁,經營一家公司比自己想象中的難很多。更別說自己會是父親的對手!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當初父親不懷疑是自己在背後搞鬼,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自己是他的親生兒子。只是自己幼稚到始終在自欺欺人,所以不肯承認這點而已!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江隴越此刻這般氣惱。
“最晚下星期一,我要是再沒有看見小夏回來,你就自己考慮後果。還有,你最好對小夏好點!下週我要是看見小夏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首先就會回去世幻集團,把董事長職務收回來。因為那個位置,並不是你搶走的,是我讓給你的。”
江敘楓的聲音裡更多了冷肅。
礙於對這孩子的愧疚和抱著補償他的想法,江敘楓才沒有真的對他動手。
可是這孩子如果再這麼放肆,那就別怪自己狠心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江敘楓不想看見兩個孩子中的任何一個受傷,當然也不許其中一個傷害另一個。
江隴越也學會了什麼時候該冷靜,什麼時候該發怒,所以現在沉住了氣。
但是,江隴越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越來越懷念與法律、與案件打交道的日子。
在英國時,他和上官航經常去貝克街遊玩,經常玩推理遊戲、密室逃脫,那是自己最開心最放鬆的時光。
江隴越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後悔了,後悔做這一切。
復仇,似乎並不會給自己帶來想象中的那種快樂,反而令自己更加痛苦。
就像以前一樣,研習法律,伸張正義,有時候去密室逃脫俱樂部玩幾局,過一下推理的癮,那樣不好嗎?那時候的自己才是最快樂的。
到了深夜,兩個人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雲瀟山莊。
餘婉雪一直抱著她自己的那隻小熊玩偶等在客廳裡,一聽到開門聲就衝到門邊去。
“半夏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看見她那張笑臉,凌半夏覺得心裡都明快很多:
“婉雪,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我想聽姐姐講故事。”餘婉雪蹭在她懷裡撒著嬌。
“那姐姐去你房間。”
凌半夏終於笑了。
恐怕是,如果今晚陪著這個小天使,自己會有幾分可能會睡得著。
說罷,她便帶著餘婉雪上樓去。
江隴越突然想起來,剛才凌半夏被門撞到了,傷得不輕,便讓一邊的保姆去拿了一個冰袋和一瓶活血化瘀用的藥來給自己,他親自給凌半夏送去。
只要想到一個平時這麼高傲臭脾氣的傢伙,安安靜靜地坐著讓自己給她抹藥,這種反差,真是讓江隴越的心裡很爽快。
剛到門口,伸手要敲時,裡面傳出餘婉雪糯糯的聲音:
“姐姐,你今天有沒有見到江叔叔?就是你爸爸?”
“你怎麼知道?”
凌半夏躺在她身邊,捧著一本故事書與她一起看著。
聽到這話,她驚了一跳。
“因為是我聽那個張姐姐說你在醫院後,就打電話告訴我爸爸了,我爸爸就告訴了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