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映坐在父親身邊,安撫著他的情緒,應答著一位又一位走過來向他們弔唁的賓客。
而凌半夏和上官航,喬晚雪最好的朋友和最愛她的男孩子,都沒有出席這葬禮,只是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狀態猶如是三魂沒了七魄。
沈昀成是喬天雲多年的同事,這次葬禮他也來了,也是這次葬禮,讓父子,兄弟再次見面。
沈銘廷局裡本來挺忙的,但是聽到幼年時認識的那個漂亮溫柔的小妹妹居然因病去世,做不到繼續工作。
在喬宅的附近,兄弟倆獨自站在這裡,相顧卻無言。
“這段時間,過得好麼?”最先開口的還是沈銘廷。
沈銘晉笑了,不管怎樣,這都是自己思念多年的哥哥,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覺得既緊張也開心:“挺好的,你呢?”
“有點擔心你們。”沈銘廷望著他,目光滿含溫情。
“是我和凌其琛嗎?”
沈銘晉知道,哥哥已經把凌其琛看得和自己一樣重要了,他不會介意,反而覺得有這個哥哥而更幸福更驕傲。
“我要走了,去國外執行一項任務。可能,好幾個月不能回來,也不能聯絡你們了。你已經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保護自己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我希望,你可以幫我照顧其琛。”
沈銘晉笑容更深:“我知道了,我會的。”
凌其琛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弟弟了。就算是哥哥不說,他也會照顧凌其琛的。
“我該回局裡了,幫我跟喬叔叔打聲招呼。”
沈銘廷說完,轉身要走。
“哥。”
沈銘晉怕再不叫,以後又有好長一段時間要等待了。
聞聲,沈銘廷停下腳步,心中一片暖意,轉身回望向弟弟。
他目光殷切地望著自己,繼而說道:“執行任務,千萬要小心,一定要安全回來。”
沈銘廷笑,保證道:“我一定會的。”
沈昀成只是躲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這兩個兒子告別。
笑得很是寬慰。
這已經足夠了!此生再無遺憾!
殘陽如血,天空中有大朵大朵的雲布著,將整片天空一起映染成了火紅,一排倦鳥掠過空中。
凌半夏已經一天水米不進了,待在房間裡一個勁地喝著酒,地板上堆滿了一罐一罐的空啤酒罐。
與晚雪在一起時候的畫面仍然歷歷在目,每一個點滴都像是溫柔的刀片,在浸暖凌半夏的心臟的同時,也狠狠地刮過。
試圖用酒精麻醉,但是無奈越喝越清醒,於是她便更喝得更瘋狂,就這樣陷入一個惡性迴圈。
凌其琛敲了敲門,沒得到姐姐的回應,但還是壯著膽子開門想要走進去,一開門,地板上的酒罐子就開始滾動,嚇了凌其琛一跳。
凌半夏就一個人坐在地板上,背靠衣櫥。她披散著那頭長髮,蒼白著臉色,如果不是還有呼吸,都會讓人覺得她已經死去。
“姐,你吃點東西吧。你這個樣子,晚雪姐姐也不會希望看到的。”凌其琛苦口婆心地勸著她。
可是凌半夏像是沒聽見,仍然舉起啤酒準備喝,凌其琛看不下去,伸手去奪過了她手裡的啤酒罐。
“別再喝了。你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
凌半夏又拿起一罐新的,開啟來喝。
這時候,顧迎萱破門而入,直接衝到凌半夏身邊把她拉了起來:
“凌半夏,你給我起來!”
顧迎萱把她整個人扯到不遠處的鏡子前,憤怒地指著裡面的她的影子罵道:“你自己看看!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誰?關心你的爸媽還有弟弟,你最愛的墨玖,甚至死去的喬晚雪,你對得起他們嗎?”
“夠了!”凌半夏甩開她,已經狀若瘋癲。
“你衝我吼什麼吼!”顧迎萱對自己這個朋友實在是太失望了,一記耳光直接甩在她的臉上。
“前輩!”看著姐姐被打得差點摔倒,凌其琛嚇得大叫。
凌半夏轉回頭,狠狠地瞪著她:“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