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公司能同意嗎?”凌半夏又問。
“管他們同不同意呢!”顧迎萱才不管那麼多,她這次一定要回去看看爸爸。
凌半夏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喂,哪位?”
“是凌半夏小姐嗎?”
“是我。”那人是用中文說的,凌半夏也改了中文。
“請您快點來急救室,我們董事長想見您。”
凌半夏能想到的就是戴倫爺爺了,而且他說在急救室,戴倫爺爺是出了什麼危險嗎?
“我馬上來。”凌半夏說,掛了電話。
“對不起阿萱,我有急事得去一趟。”
“嗯,你去吧,別擔心我。”
凌半夏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急救室內,在那裡,戴倫爺爺已經躺在手術檯上一動不動,戴著輸氧器,身上也插著各種管子。一邊的心電儀發出“滴滴滴”的聲音,像是在計算死神還有幾秒鐘到來。
“戴倫爺爺,您這是怎麼了?”凌半夏難過又疑惑,上次見他的時候,這老人還是好好的,怎麼現在……
戴倫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似一支在夜風中搖曳的已經要熄滅的燭火,在盡力發出最後一點光,他已經沒辦法說話了,仍然是發出點點不明的聲音,手指突然動彈,抓住了凌半夏的手。
他的食指在凌半夏的手掌心滑動,凌半夏隱約感覺出了戴倫爺爺寫的是一個字母——G。
凌半夏想到的是墨玖,因為這便是他的英文名的首字母。
“您是要見墨玖嗎?等一下,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凌半夏正要拿出手機的時候,發現戴倫爺爺握著自己的手漸漸收緊,似乎是在阻止。
“您……您不希望我找他?”凌半夏問,是自己判斷錯誤了?戴倫爺爺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告訴自己什麼?
戴倫的食指繼續滑動,凌半夏安靜下來,仔細感覺他寫了什麼,認真思考他想表達什麼。
凌半夏辨認出了戴倫爺爺接下來寫的兩個字。
是“小心”。
之後是長江的江字。
再是一個左耳旁。
凌半夏已經想到了,戴倫爺爺是要寫一個人名,但是就在他寫第二個字的時候,戴倫爺爺已壽終正寢,用最後的力氣留下一個左耳旁,便永遠停止了下來。
“戴倫爺爺!戴倫爺爺……”再叫不醒他了,凌半夏的淚奪眶而出,淚花迷了視線。
一個人的生命就是這麼脆弱嗎?她記得上一次見這個老人的時候,他還是這麼健康,這麼有精神,現在,他已經永遠睡去了。
凌半夏從未這麼近距離看過戴倫爺爺,直到現在這次,也僅僅是這次,她才真正地看清楚他的滿頭銀髮,他遍佈整張臉的滄桑的痕跡,還有他那一道一道被時間刻出的深深的皺紋。
戴倫爺爺或許是真的累了,該休息了。
凌半夏想告訴墨玖,讓他來看看戴倫爺爺最後一面。
剛想打電話,凌半夏卻發現墨玖已經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