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色風衣的下垂獵獵作響。
“十年前你這話我信,至於現在……純屬扯澹!”
中年男人身後傳來一個平靜中帶有揶揄的聲音。
加快掠過的夜風在落及樓頂邊沿時發出嗚咽的呼嘯。
一個留著紅色波浪卷的青年雙手環臂,穿著和中年人身上幾乎款式一模一樣的黑色長風衣,不過胸前並沒有胸針。
呼嘯的夜風猶如刀鋒一樣刮蹭著風衣的下襬,掀開的那一刻明顯能夠發現……來人的雙腳甚至和地面懸離了至少二十厘米。
青年的個頭不高,不過懸離之後,卻能夠和中年男人保持持平。
目光帶著嗤笑的嘲諷意味,順著中年男人的目光朝著遠處望去。
入眼之處,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至少十年前,這裡是大蓬市最高的大廈,一時間風光無限。但可惜現在,站在這座大廈的樓頂,卻看不到多少景色。”
“大蓬市,一個連暴風城都比不上的十八線小縣城,值得您關注嗎?”
“有很多年不曾來這裡了。”中年人目光平靜道。
“您之前來過大蓬市?”懸停在半空中的矮小青年好奇看去。
“二十年前來過......老實說,大蓬市的發展還是挺快的,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中年人的語氣一直保持某種沉穩。
青年撇撇嘴:“再給它五十年的時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超越暴風城。”
他說完撣去肩頭的灰塵,不以為意道:“周為仁並不打算買我們的賬,而據我所知,他現在和蔣家走的有些近。”
“蔣家啊......當年和那位打過交道,很識時務的一個人。這兩年的放任,倒是讓他蔣家開始脫離了我們的控制。”中年人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桑列還是太優柔寡斷了,要我說就應該直接做掉蔣家那個老頭子,直接扶持新的蔣家家主……當時蔣家二房還在,很好的機會,結果他還是什麼都沒有把握住。”青年冷笑道:“我知道總部有些人為他背書,不過現在中洲這邊的生意交給他,他就做成了這個樣子?他對得起誰?”
“其實也怨不得他。”中年人輕嘆:“大蓬市的環境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裁決所連死數人,至今都沒有查到任何線索,舊神會的成員也在這裡……聽說舊神會新出來的那個神子也在中洲活躍,中洲的環境並不友好。”
“希望如此吧。”青年不以為意道,主動岔開話題:“王律那邊已經在接觸,希望他能夠識時務一些吧。”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知道應該怎麼做。”
不過中年人剛說完,青年眯起眼說道:“你覺得他會不會選擇舊神會?”
中年人聞言看去。
青年冷笑道:“不是我故意說些什麼,但至少根據我掌握的情報,在中洲我們幾乎被舊神會打的抬不起頭。桑列真的以為自己是崔岷?不過崔岷那老東西還不是死的不明白?”
中年人輕嘆一聲,接著喃喃道:“混亂時期,特殊事按照特殊的法子辦。如今上面正在推動法桉的進行,逆大勢者唯有死路一條。”
青年皺眉:“我不瞞你,這一次法桉的進展順利的讓人感到害怕。你不覺得有問題?”
“不管有沒有問題,目前的走勢都是大家所希望的。”中年人緩緩斂起視線。
青年問出心底的疑惑:“我說萬一,如果智慧生命真的掌握了自己的意識,那我們怎麼辦?”
中年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遠處幾縷微光閃爍。
是夜巡司派遣的無人機,進行常規巡邏。
經歷了神聖聯盟的入侵之後,哪怕已經解除全市封鎖,不過這種全方位的捕捉畫面巡邏卻已經成為了常規內容。
就在無人機機群從天神國際樓頂上空飛過的時候,拍攝下的畫面中卻根本沒有這兩個風衣男的身影。
空氣中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進行扭曲,封鎖了兩人的景象。
青年皺眉看著無人機群,有些不耐。
不過沒等他出手,中年人澹澹說道:“不要惹事。大蓬市現在的水很深,另外別忘了我們這一次過來的目的。”
“我知道。不過你覺得有把握嗎?”青年看過去:“那小子現在可是超凡三階,春風得意的很,會不會不把我們當回事。”
“總部說了,盡力而行。”中年人輕嘆道:“十八歲的年紀能夠成長到超凡三階,我們錯過了很多。所以這一次重點放在魏家,比起一個已經三階的超凡者,我更傾向於一個即將二階的好苗子,後者會更願意放低姿態。”
“同意。明早我先去會會那個叫裴盡野的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