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小生這廂有禮了。”
姚千璃終於也露出一絲真真的笑容來。
這孩子也是不容易,為養活母親甘願為奴,卻不想竟有這難得的唱戲天賦,可誰又知道,他最不愛的就是這些鶯鶯燕燕,柔腔軟詞。可即便如此,他竟硬在三年內把自己唱成了角兒。
十件事便是他的賣身契,辦完了這十件事,他就不用再已夢秋的身份活著了,他想去大漠,去草原,去最遼闊自在的地方,過心中那種瀟灑血性的生活去。
他便是這樣告訴姚千璃的。
“你做得很好,這次辦好了,我就放你自由。”
姚千璃推門而出,屋子裡唯有夢秋仍舊呆呆的站著。
“說好十件便是十件,少一件,我都不會離開你!”
從妙音班出來,陽光已經收了起來,明晃晃的天慘白著,一望無際。北風一陣緊隨一陣,所不甚寒烈,卻已經冰涼入骨了。
姚千璃披上披風,小廝的手還在繫著脖前的錦帶,他卻已經看見街口的角落裡站著一個人,一個很 多年前曾見過的人,當時,他也是這麼站在遠遠的街邊冷冷的看著自己。
不知怎的,姚千璃只覺得這雙眼睛彷彿藏了很多話要對自己說,他忽然很想要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
“你們先回去,有人問起來就說我病了誰也不見。”
小廝應聲將姚千璃的馬牽過來,躬了躬身退去了。
那個人依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瞧著他。姚千璃朝他笑了笑,他居然回應的點點頭,挑了挑眉, 示意姚千璃跟自己走。
姚千璃翻身上馬,跟隨而去,只走到城外林中,那人方才停住腳步。
“你是誰?”
“動手去殺自己的弟弟,你果真做的到嗎?”那人看著姚千璃,大大的斗笠和麵巾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兩隻沉黑的眼眸。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姚千璃頓覺不妥,暗暗握緊了韁繩。可是派夢秋去做這件事,也是才下的決定,他如何會得知?眼前的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必緊張,我不是姚千紹的人,亦不是宋門的人,我只想問你一句,殺姚千紹,你下得去手, 且不後悔嗎?”
看見姚千璃神色僵愣,那人竟苦笑了一聲。
姚千璃卻不解,“你究竟是誰?今日意欲何為?”
那人低頭沉默了片刻,慢慢伸手將自己頭上斗笠取下,姚千璃看見他頭頂的九個戒疤,原來是個和尚。待他取下覆面的面巾,姚千璃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