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是我。哎……哎呦……”那個人站了起來,一手揉著腰,一手撫著脖子,有些艱難的走到亮處。
藉著搖曳的燭火,荷歌終於看清了他的臉。竟是前幾日那個什麼也不買卻總是留下金子的人。
他穿著一件青色的寬袖袍子,腰間繫著淡黃色的錦帶,長髮披在背後,頭上的帶著一頂小小的青色玉冠。
“……”荷歌奇怪的看著他,默不啃聲的摸過手邊的枕頭抱在懷裡。
“你打算用這個打我嗎?”看見荷歌莫名緊張起來的臉色,他忽然笑了。“本來今天只是路過,看你關門了想走的,誰知道隔壁不關門,他們家的狗愣是追著我繞著這宅院跑了三圈,我只好做回樑上君子了。”
他說著,攤開手給荷歌看,“喏,為了爬牆,我的手都磨破了。跌進院子的時候還撞到了石臺,尋著光亮過來,也不知踩到了什麼,差點摔暈。哎呦,我的脖子好像扭著了……”
大半夜的,這麼輕易的跑到別人的家中,你說是無意的?
荷歌依舊抱著枕頭,不置一語的看著他。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我真沒騙你。要不這樣,你害怕的話,把我關在前廳好了。外面那狗太厲害,我也害怕啊。”
寂靜的院落中,果然能聽見遠遠的狗吠聲。
他攤開兩隻傷痕累累的手,露出略顯可憐的神色。
荷歌並沒有把他趕去前廳,只是將他鎖在了客房裡。這個房間以前是留給仲昊小住的,所以裡面的擺設用具都十分齊備,也很奢華。只不過近段時間恪都不在,他也不便來住,就一直空置著。
“那……能否予我些金瘡藥,手疼……”看到荷歌轉身要出去,他坐在床邊,輕輕的吹著手上的傷口,帶著慘兮兮的神色。
書館裡並沒有這一類的傷藥,荷歌只好尋了些暫時用不上的布帛來給他包紮。
“多謝姑娘。”因為兩隻手都受傷了,包紮起來甚是不方便,他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卻怎麼也包不起來。
他抬頭看了看站在窗外的荷歌,荷歌亦是沉默得看著他,同時簡單而不動聲色的晃了晃已經握在手裡的剪刀。
一番僵持之後,他兀自笑了笑。像是十分無奈又可笑的微微嘆了口氣,用嘴巴咬著布條,笨拙而艱難的自己處理了傷口。
“不知……”
他的話還沒收完,“嘭”的一聲,荷歌已經把窗扇關嚴,並從外面給鎖上了。
“姑娘,這樣會很悶的!”他在裡面小聲的抗議,外面卻無人應答。
經過這麼一折騰,荷歌整晚都沒睡好。早晨起來便暈暈的。她開了前廳書館的門,一不小心就趴在桌邊睡著了。等到被進門的客人吵醒,已經快到晌午了,這才想起來後院還鎖著個不知所以的人。
“公子,你起了嗎?”荷歌開啟門前的鎖,推門進去。那個人正靜靜的靠在床邊瞧著她。
不說話,也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
荷歌見他不說話,便也不說話,兩個人再次陷入了古怪的沉默對視中……
“為何你每次對我都這般無話可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原先你可不是這樣的啊,小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