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爸這樣一說,錢媽哭得更傷心了,錢小沫只能哄著錢媽,勸著錢爸。
時間就在一滴滴的眼淚中,越走越遠。
而對於錢小湘而言,她也在加劇的衰老之中。
錢小沫低頭凝視著錢小湘,拼命地忍著眼淚,緊抿成縫的嘴角一抽一抽,所有的嘆息只能咽在肚子裡。錢爸錢媽需要她,她絕對不能在錢爸錢媽的面前表現出絲毫的脆弱。錢小沫微揚著下巴,不想眼淚流出來。
窗外的陽光逐漸從厚重的浮雲後透射出來,照耀在錢小沫蒼白的臉上,眼角那滴懸在睫毛上的眼淚搖搖欲墜,竟然比鑽石還要璀璨耀亮。
……
……
眼見農曆新年逼近,深海市的大街小巷都洋溢著濃濃的新年氛圍。
但是療養院和醫院這種地方,因為它的特殊性質,哪怕掛著大紅燈籠,也讓這裡的人實在開心不起來。反而越發想著新年將至,還要飽受病痛折磨,傷上加傷,心裡更是難受。
夏沁剛從車裡下來,站在醫院大廳前看著那兩個大紅燈籠,真不知道這是值得慶祝的時刻呢,還是掛出來諷刺人的。她身後站在兩個黑衣人,催促著,夏沁只得收回眼眸,朝醫院裡走去。
大廳裡排隊掛號的人絡繹不絕,有哭聲有吵架聲,這裡恐怕是最沒有過年感覺的地方了。
夏沁候在一群人的後面,大家都在等電梯。
“欸,又見著你了……”
人群前面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姑娘衝夏沁莞爾一笑,逆著人流站在了夏沁的面前。
她身上穿著志願者的制服,手裡還拿著厚厚的宣傳單,正是夏沁之前遇見的林菀白。
“是啊,快要過年了,你還在這裡。”
“志願者的服務就是這樣嘛!”林菀白笑了笑,“小孩子們也是放寒假才有時間出來社會實踐,不過現在馬上要過年了,小孩子們也都回家去了。現在在醫院這邊,只有我們幾個本地人了。”
夏沁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林菀白倏爾收斂了笑意,壓低聲音問道:“你好像每天都來的樣子,你的家人在這裡住院嗎?”
“只是我的一個朋友。”
“男朋友吧!”林菀白露出了狡黠的表情,衝夏沁眨了眨眼睛。
夏沁笑而不語,只是點著頭。
林菀白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電梯到了,一群人都往裡面擠,夏沁也被後面的人擠著往前走,林菀白只能匆匆說了一句“我改天來探望你的朋友再和你聊”就擠出了人群去。夏沁則來不及回答,就隨波逐流似的被擠進了電梯裡。
電梯的門徐徐關上,夏沁還能看見電梯外的林菀白衝她揮著手。
不知道為什麼,夏沁總覺得林菀白這個名字很耳熟,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
可是她偏偏又總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
電梯在每一層都會停一下,所以等到了七樓的時候,電梯裡依舊只剩下了夏沁三個人。
和平日裡照顧簡念一樣,夏沁洗了手下了毒,穿上了滅菌服才走進重症監護室。其實基本上也用不了夏沁照顧簡念什麼,每天整點都會有醫生護士來監測資料,夏沁只是有事沒事陪簡念聊聊天。大多時候,簡念都在藥效的作用下睡覺,要不然就是夏沁在說,簡念轉動著眼珠子表示自己在聽而已。
這一天,也和任何一天一樣的稀鬆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