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傳來,少主立馬迴轉頭。當看到出現在面前的顧采薇時,他當即眼神一冷。“阿弟,你做了什麼?”
現在天色已晚,又是在內室,他並沒戴面具,因而一張和杜逸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呈現在顧采薇面前。
看到這張臉,顧采薇眼前不由一陣暈眩。
這個人,他和杜逸越來越像了!
不,不對,應該說是隨著杜逸越長越大,現在又在朝中擔任要職,他不管是容貌還是氣度,都和少主越來越像了!方才不過驚鴻一瞥,她差點要把這個人給認成杜逸!
這是怎麼一回事?顧采薇眉心微擰。
被他教訓了,司馬桓當即上前一步:“阿兄,我請小娘子來給阿軒看病。”司馬桓上前一步作答,“反正人我已經請過來了,一時半會她肯定是走不了。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反正這已經成事實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顧采薇更察覺到有幾分蹊蹺。
而少主在聽到這話後,他則是立馬站起身,然後幽幽低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來了,那你來給孩子看看吧!”
司馬桓連忙推了顧采薇一把。
顧采薇上前幾步,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孩子正躺在床上。他眉眼長得不大像杜逸,但是從他的臉部輪廓還有小嘴上還是能看出一些杜逸的影子。
現如今,這個三歲的孩子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小臉紅通通的,身體也在微微的發著顫。
顧采薇一眼掃過去,她就面色一沉。再給孩子把過脈,摸摸額頭,她立馬回頭:“這孩子不就是一點普通的發燒嗎?你們的太醫竟然都給他治不了?”
“不是治不了,而是他們不肯治。”少主淡聲回答。
顧采薇訝異看向他,少主則是對她點點頭。“你先給他退燒吧!具體情況一會我自會告知於你。”
顧采薇也著實放心不下這個燒得渾身發燙的孩子。她連忙點點頭,就從荷包裡取出兩粒大小不一的藥丸遞過去:“把這一丸藥大的化開,用溫水化成一碗水,給我送過來。這一丸小的化成一盆,化好後也給我送過來,越快越好!”
司馬桓連忙親自將藥丸接過去。
顧采薇再取出幾根小針,淺淺的在孩子頭上、太陽穴上紮了幾下。
扎完針,水已經兌好了。顧采薇先端起那一小碗,輕輕掰開孩子的小嘴想給他喂下去。但沒想到,她才剛有所動作,這個孩子就低聲哼哼起來,扭擺著小腦袋不肯配合。
這時候,旁邊的少主主動開口:“還是我來吧!”
顧采薇讓出位置,少主端起碗遞到孩子身邊,低聲哄他幾句,這孩子還真就乖乖的張開嘴開始喝了!
好容易把一碗藥給餵了下去,顧采薇再將那一盆水遞過去。“一事不煩二主,現在就請少主您用這盆水給他擦洗身體吧!外敷內服,這樣才能儘快將他的燒褪下去。”
“好。”少主當即點頭,就將毛巾浸到水盆裡沾溼了,再擰乾了給孩子從頭擦到腳。
他的動作細緻仔細,孩子雖然中途一直在不舒服的低聲哼哼,但並沒有多少抗拒的動作。等到他用這一盆藥水給孩子身上全都擦過一遍後,這個孩子燒得通紅的身體果然慢慢開始恢復往日的白色。
顧采薇再上前去看一眼。“差不多了。一會再喂一次藥,好好吃點東西,他就該沒事了。”
說罷,她就將目光投向少主和司馬桓兄弟二人:“剛才少主給孩子擦拭身體的時候,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幾道傷疤。小孩子恢復能力好,除非是傷得極深極重,否則不可能落下這麼明顯的傷疤。這件事,你們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事情是這樣的……”司馬桓立馬開口。
但少主卻擺手。“還是讓我來說吧!”
司馬桓就閉嘴了,少主則是開口說道:“是殷氏做的。”
“少主夫人。”顧采薇點頭,“她不喜歡阿軒,想除掉他是嗎?”
“是。”少主點頭。
“所以這也是你現在不假別人之手,親自照顧他的原因所在?”
“是。”少主再次點頭。
顧采薇心口一緊。“難道你就找不到任何親信來照顧他了嗎?”
少主緩緩搖頭。“我現在已經處於眾叛親離的地步了。”
顧采薇一愣。“為什麼?”
“自然是我不聽話、不順從他們的擺佈了。”少主說著話,竟然臉上還浮現出一抹淺笑,“尤其當我遲遲沒有生出來孩子,還從外頭抱回來一個孩子,一意孤行要讓他做我的繼承人後,他們全都憤怒了。到現在,他們都已經把我給架空了。就連現在這個地宮都已經沒多少人聽我的指揮,其中就包括地宮裡的太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