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嘴裡的糕點,她又抓起另一塊,繼續吞吃下去。
不知不覺,她就把滿滿一碟糕點都吃完了。
等最後一塊糕點也被她吃下肚去,太平公主擦淨手後就站起身,主動朝外走去。
“公主您去哪?”丫鬟忙問。
可太平公主並不回答,只管徑自朝前走。
丫鬟們見狀也不敢再多問,只能抬腳跟上。
一行人又沿著方才的路途從太平公主的院落返回到了駙馬武攸暨的院落。
此時這個院子裡早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武攸暨的臥房依然門窗緊閉,屋子裡黑沉沉的,只有當丫鬟進出推門的時候才能從裡頭洩出來一抹亮光。
院子外頭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人還沒死,這個地方卻早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地。
守在院子門口的婆子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德行。當太平公主過來的時候,她們正坐在地上打著瞌睡。
冷不丁聽到腳步聲響起,她們不耐煩的低吼:“誰呀,大晚上的到處亂跑……呀,公主!”
太平公主卻根本不理會他們,就徑自進了院子,朝武攸暨的臥房裡走了進去。
武攸暨現在的情況比起方才顧采薇來看時更不好了。
現在他留在身邊侍奉的人也有兩三個,這幾個人都穩穩站在床前,半天沒有任何動靜。
冷不丁房門被人從外推開,這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再等看到來人,他們都是一驚,旋即異口同聲的低呼:“公主,您怎麼來了?”
“公主?”
床上的人聽到這兩個字,他立馬精神一振,竟然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太平公主見狀,她唇角輕扯。“我看你精神好得很,哪像她說的馬上就要死了?”
武攸暨聽到這話,他並不生氣,反倒臉上滿是歡喜的笑。
等到第二天,顧采薇和杜雋清一起從萊國公府上回來,就聽人來報:“太平公主駙馬薨了。”
“哦。”顧采薇聽後只是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杜雋清卻忍不住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昨天你從公主府上回來後就一言不發,是在為武攸暨傷心嗎?可我記得你們並沒有多少交情。”
“我的確和他不熟,而且我也不是為他傷心,我是為太平公主傷心。”顧采薇輕聲說道,“武攸暨一死,這世上最後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也不在了。以後她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太平公主還能叛亂不成?”杜雋清眉梢一挑。
說完他自己都搖頭。“雖然公主現在依然囂張跋扈,可既然她再三的扶立她兩位兄長登基為帝,這就足以說明她對皇位並不是太過熱心。而且,現在都已經過了最佳時機了,她就算想這麼做也來不及了。”
“其實說實話,沒有什麼時機不時機,有的只是你想不想。時機這種東西,其實都是看老天爺的。老天爺如果厚愛你,那就算時機不對,也能天降一道大雷將敵人劈死助你得勝。反之,就算時機抓得再好,老天爺不站在你這邊,你一樣只有等死的份。”顧采薇慢悠悠的說道。
杜雋清瞬時心一沉。“你的意思是說,太平公主她果真還是有這個心思?”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太平公主。”顧采薇搖搖頭,“我只知道,昨天他們請我過去看病,其實看的根本不是駙馬的病,而是公主的病。”
“公主的病?她有什麼病?”
“心病,很嚴重的心病。這麼多年積累到現在,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了。”顧采薇嘆道。
“而且……”她頓一頓,“現在駙馬一死,壓在她上頭的最後一股力量也消失了,她接下來必定會變得更加瘋狂。不信的話,你只管等著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