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最看不得的就是武李兩家人吵架。結果現在,自己的親侄子和親女兒竟然就當著自己的面鬧起來了!
她一聲怒喝打斷他們,太平公主和武三思都紛紛一怔,趕緊閉嘴低頭。
女皇立馬轉向狄仁傑:“狄閣老,這件事你怎麼看?”
才半年不見,狄閣老就又滄桑了許多。如今他站在女皇右手邊,即便手裡杵著柺杖,身形也還在微微的發顫。
這是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的表現。
聽到女皇提到自己,他顫顫巍巍的杵著柺杖站出來一步,還腳下不穩差點摔了一跤。張柬之見狀,他趕緊扶上他,才勉強讓狄閣老站穩了腳跟。
而後就聽狄閣老慢慢悠悠的說道:“啟稟陛下,此事雖說是武家有錯在先,但長寧侯所用的手段的確太激進了,此舉不可取,此法也不可頌揚,所以他必須重罰!微臣覺得,陛下您必須將長寧侯的所作所為昭告天下,讓全天下的人都一起予以譴責!”
他雖然老了,嗓音也微微發著顫,但一旦開口,那低沉的言語中就自帶一股氣勢,霎時就叫人不由自主的對他心悅誠服。
聽到他這麼說,武三思先是一愣,然後等了等,確定狄閣老沒有再多說的意思,他頓時趾高氣昂。
“姑母,您聽到了,既然狄閣老都是這麼想的,那這事還有什麼可猶豫的?長寧侯著實罪大惡極,現在他手裡可是犯下了幾百條人命的大罪呢!就算是為了給這些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一個交代,您也必須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太平公主聞言,她眼中不免浮現出一抹焦急。
她正打算再開口,但當目光掃向顧采薇的時候,就見顧采薇懷裡抱著小娘子,正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根本不急不慌的,她頓時心頭浮現出一絲疑惑。剎那間,她也不那麼著急了。
眼看武三思開始蹦躂,張昌宗也清清嗓子:“陛下,狄閣老可是朝中元老,他心思敏銳,說話也向來有的放矢。既然他都說長寧侯有錯,那就證明長寧侯真的錯了。那您就一定不能放過他。”
“是啊是啊!雖說他們是也立了一些功勞,可這也不足以功過相抵呢!”張易之也連忙附和。
女皇將他們的話收入耳中,她又看向狄仁傑。“狄閣老,你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啟稟陛下,微臣沒有了。”狄閣老搖頭。
女皇瞬時眉心皺得更緊。
她再看看杜雋清。“長寧侯,你呢?”
“微臣甘願受罰!”杜雋清也堅持了自己一開始的說辭。
眼下的情況,所有人都已經達成了一致,可為什麼女皇卻覺得胸口沉甸甸的,心裡很是不愉快?
她再看一眼顧采薇那邊,就見顧采薇也早已經低下了頭。她懷裡的小娘子還咿咿呀呀的,小手抓著孃親的一縷髮絲塞進嘴裡,沒心沒肺的啃著。
這母女倆倒是鎮定得很!
“罷了。”末了,女皇長嘆一聲,“既然長寧侯你認罪了,那朕就必須罰你。你的行徑實在太過惡劣,朕必須昭告天下,讓全天下人都如你這般行徑會落得如何的下場!順便,罰你俸祿三年,閉門思過一年。這一年間,永興縣的礦山交由武家經營,以此作為你佔據他們礦山的補償。”
之前那些話,武三思都不在意。但聽到女皇最後一句話,他立馬精神大振!
“陛下,照您的說法,那是不是接下來一年,永興縣礦山裡產出的兵器也算在我們自己頭上?還有去年下半年的那些兵器,又算做誰的?”
看他這貪婪的模樣,分明是想將功勞全都獨吞了。
女皇冷聲道:“事情誰主導的,就算誰的。只不過長寧侯殺死了陽新縣那麼多護衛,這個獎勵就不用給了。”
也就是說,杜雋清努力了那麼久,到頭來功勞沒有,倒是還被全國上下的通報批評,他的臉面是丟盡了!
雖說這個結局並不讓他們十分滿意,但好歹杜雋清沒撈到好處,這一點還是很讓他們欣慰的。
武三思這才勉強閉嘴了。
而而杜雋清聽到女皇的安排,他連忙勾起唇角,畢恭畢敬的分別向女皇和狄仁傑行禮。
“微臣多謝陛下寬宏大量,下官多謝狄閣老明察秋毫。這個判罰微臣毫無異議!”
他居然笑了!而且笑得這麼開心!
武三思見狀,他莫名心口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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