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怒喝,隨即一股懾人的冷意發散開去,可算是讓這些喋喋不休的人都閉嘴了。
杜雋清才長出口氣:“本侯既然來了這裡,那自然就是要解決事情的。這事不止你們心急,本侯也著急。不過,本侯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但卻需要你們的幫助,不知你們願不願意?”
“需要我們幫忙?”剛才還慷慨陳詞的一群人聽到這話,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悄悄後退了一步。
杜雋清彷彿沒有看到,他繼續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來了這麼久,那麼對於水源汙染的原因必定也都心知肚明。陽新縣那邊又遲遲不給一個交代,還只管源源不斷的往水裡排汙物,眼下都已經不是如何治理的問題,而是要趕緊將源頭掐滅,否則一切都是空談。這個道理你們不可能不懂。”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才有一個人開口:“那不知長寧侯您想到的解決辦法是什麼?”“很簡單,直接硬來!”杜雋清淡然說道。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的,卻莫名讓在場所有人都一個激靈。
顧采薇聞言不禁吐吐舌頭:“你這是有了依仗,也開始飄了啊!”
“沒錯!”杜雋清頷首,唇角泛起一抹冷笑,“這兩年,我對他們處處退讓,還給他們填了多少窟窿,結果他們不僅不知道感激,還將我的付出都當做理所當然。而且現在,他們發現我和各個軍中將領關係越發密切,可你們和姓武的卻都只是表面交情,他們才開始發現不對,然後就想到了這樣的法子來阻斷我們來往。他們著實可惡!”
“反正我和姓武的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既然現在他們又不知死活的來找事,那我就好好讓他們看看,我杜雋清發起火來是什麼樣的!我要一次讓他們記住教訓,一輩子都忘不掉!”
這話一出口,又將在場的人都給嚇了一跳。
“長寧侯,你……這是打算和他們硬碰硬?”又一個小心翼翼的問。
“不然呢?眼下還有別的選擇嗎?”杜雋清輕笑。
一群人垂下頭。
如今武家勢大,他們必定是不想和武家面對面的幹仗的。所以現在聽杜雋清主動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他們都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杜雋清見狀,他心裡又如何不明白?
他立馬又淡笑道:“我早已經和姓武的鬧翻了,所以現在就算和他們再鬧上一場,那也不過是在我們本就惡劣的關係上再添上一筆,我無所謂。但是,如果你們不想參與其中的話,那就趁早收拾東西走人吧,免得一旦事情鬧起來,你們都被連累上,那本侯也無力幫助你們。”
好些人聽到這話,心裡就打起了退堂鼓。
但馬上,卻又聽杜雋清說道:“當然,如果誰果真撕破臉站在了武家的對立面,和本侯並肩戰鬥了,事成之後,本侯會贈他們一把陌刀。”
我的天!
一聽這話,原本想走的人都訝異的抬起了頭。
就更別說那些還在猶豫的。一聽說要被贈與陌刀,他們瞬時都忘了武家的難纏,滿心裡想著都是陌刀陌刀!
須知,在杜雋清的主導下,永新縣的鑄劍大師們改良了陌刀,而且在前年年底就已經徹底定型了。新款陌刀送到女皇跟前,經過千牛衛以及許多大師評定,確定重量比起之前的陌刀要更輕一些、用起來也更順手一些,因而也透過女皇的同意,開始在這裡大批次生產。
這個訊息早就已經傳得天下皆知。只要手中有兵的人,就沒有不對這一批陌刀垂涎三尺的!
只是陌刀鑄造的時間長,鑄造技藝也要精益求精,要打造一把上好的陌刀,就算是改良過後也需要一年多。因此,永興縣的陌刀還只是存在於傳說中,遲遲沒有拿出來和大眾見面。
不過他們在過來運輸箭頭和其他兵器的時候,也都被上峰再三要求過,一定要來觀察一下這裡的陌刀,看看東西是不是那麼好。如果是真的,那就一定要定下一批,就算是搶也要搶到!
等他們來了這裡,果真看到了好些剛剛鑄造完成的陌刀。那些鑄劍大師們也不藏著掖著,很爽快的就把陌刀交給他們把玩。他們這一玩就玩上癮了,真恨不能現在就把這把陌刀給帶回去!
想當然耳,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也就只能過過癮,然後眼睜睜看著鑄劍大師們又將陌刀給收了回去,給下一批來的人把玩。
因為這個,他們心裡一直癢癢的難受,心裡也早打定主意——只等回去了,他們就要和上峰把事情說清楚,讓上峰趕緊再派人過來討要這一批的新款陌刀,要的越多越好!
這一批陌刀的確好用,至少他們拿在手裡揮舞劈砍幾下之後,著實覺得比軍營裡舊款的要用著隨心順義多了。
只是,永興縣裡的陌刀產出有限,他們都心知肚明自己其實最終也要不到多少。因而現在,一聽杜雋清竟然說只要他們參與了對抗陽新縣的事情,就能送一把陌刀!可想而知這對這些人來說是多大的誘惑。
說完這句話,杜雋清就不再多言,只揮揮手:“你們好好想想吧!本侯從不做強人所難之事。”
然後,他就從顧采薇懷裡接過小娘子,然後一把拉上顧采薇,三個人一道進鑄劍室去了。
雖說沒了水源練不成鐵,但這些鑄劍大師們也沒閒著。大家都在鑄劍室裡維護自己的工具、給已經打造完成的兵器進行最後的除錯,這些也都是要緊活計。
杜雋清挨個去見過他們,給他們打了招呼,然後才來到扶風子的鑄劍室。
走進裡頭,他們就看到杜逸身上就穿了一條褲子,正赤著上身跪在地上苦哈哈的給新打好的陌刀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