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顧采薇也心口一揪。
“怎麼回事?難道說,少主他真的又找過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就徹底讓她失望了。
“不是。”杜雋清搖頭。他又仔細盯著信看了看,然後轉手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顧采薇連忙接過來掃一眼,她頓時愣住了。
“居然是這樣?突然渾身疼痛,徹夜難眠,一夜之後突然個頭見長,身法輕盈……他這是服下了洗髓丸嗎?”
“什麼洗髓丸?”杜雋清忙問。
“人活一輩子,身體裡的毒素會漸漸積累,直到徹底將身體搞壞。而且,有的人生來筋骨就比不上常人,阿逸就是如此。他這樣的人,想要在身體素質上贏得別人幾乎不可能,就算我出手也只能把他調養到和普通人差不多的地步。他如果想要更進一步,只能靠洗髓丸。但是顧名思義,清骨洗髓,這件事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這個藥做出來也極難。我外公用了十年時間才做出來一顆,我做的到現在都還沒有達到外公的標準。”
聽她解釋清楚,杜雋清又眉頭一皺。“這麼說,這個對阿逸是好事?”
“那是肯定的。”顧采薇毫不猶豫的點頭,“而且我想想,應當就是那天少主遞給阿逸的糖丸吧!我看方家阿兄在信裡說得一清二楚,咱們走的當天,阿逸就發作了。他當時急著照顧阿逸,都沒空給咱們寫信告知這件事。好容易等阿逸好點了,他打算如實相告時,就發現情況不對,然後又就稍稍延長了一點時間好生觀察了他一通。方家阿兄的見識不比我少,他不會隨隨便便拿阿逸的性命開玩笑。”
聽她這麼誇獎別的男人,杜雋清心裡有些酸溜溜的。
不過,想到兒子沒事,甚至這樣算是有奇遇了?他心裡又隱約有些興奮。
“不管怎麼樣,阿逸必須趕緊回來。姓司馬的已經盯上他了,這次他給了阿逸洗髓丸,天知道接下來又會對他要求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杜雋清咬牙切齒的說道。
而後,他立馬轉身交代杜仁:“現在,你立刻收拾東西,往永新縣去接世子回來。一路上快馬加鞭,越快越好!”
“是!”杜仁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交代完了這件事,杜雋清又抓緊那薄薄的幾張信紙,不停的來回踱步。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別告訴他們要把阿逸給要回去,我不會答應的!”
“這種事情,我覺得主要還是應該問問阿逸他自己的意見吧?他是一個人,以後總要長大的。你也說了等他大了你會將他的身世告知他,那到時候他認不認那個爹、和不和那邊來往,都是他的事。你如果真心疼愛他的話,就不該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顧采薇小聲說道。
杜雋清聞言一聲冷笑。“我是想不把我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可那些人既然都已經幹出那等事了,難道還不許我厭惡他們嗎?這輩子我都會恨他們入骨,這個我改變不了。我也沒辦法不讓阿逸受到我的影響。”
他火氣真大。
而且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要是司馬家的人就在眼前的話,顧采薇毫不懷疑他會把人給拖過來一口咬死!
多年積澱的恨意突然找到一個突破口,那自然是洶湧的爆發出來。尤其那幹壞事的人居然現在還藏著掖著,不肯痛快的站出來認罪,那更讓他恨得牙癢癢。
顧采薇完全理解他的想法,所以她也就不浪費口舌來勸了。
她連忙給他倒了一碗茶:“好了,你先別和他們生氣。生氣壞的是自己的身子,到頭來還叫他們看笑話呢!眼下咱們還要那麼多事情要做,你哪有功夫生這個氣?”
杜雋清抿唇不語。
顧采薇又勸了半天,然後主動攬下了給扶風子回信的任務,才叫杜雋清火氣淡去一點。
只是既然杜仁要去永興縣一趟,他正好也有許多事情要交代給那邊的人。所以杜雋清暫時將司馬家的事情扔到一邊,自己趕出書房,挨個給親十三郎君等人寫信。
顧采薇簡單寫完信,她又親自下廚給杜雋清做了一份栗子糕,送過去親眼看他吃下了,她才放心的回去房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