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郡王您是這麼想的,那請恕本侯無能為力,無法救您出去。”杜雋清面色一冷,當即拱拱手,然後轉身就走。
顧采薇也丟下一句:“看來你還挺喜歡留在這裡的,那就繼續待著吧!”
他們就已經出了房間。
武崇烈一看急了。“等一等,你們別走!”
他被關在這個屋子裡這麼久,每天都心驚膽戰的,好容易遇到一個救星,他哪裡捨得真放他們走?剛才那些話雖然是他的心裡話,但也都是氣話,其實還是有商量的餘地的!
可是,扔下那句話後,杜雋清和顧采薇就是徑自朝前走去,根本不管他的喊叫聲。
那些民夫也已經走上前來,又要把房門給關上。
這一關,他又不知道要等待多久、承受多久的無助害怕,才能等到下一批前來救援的人?甚至……只怕他都沒機會再遇上了!
武崇烈心裡絕望的想著,立馬改變主意:“我答應你們!我不殺這些賤民了,我留他們一條性命還不行嗎?”
杜雋清和顧采薇這才雙雙停下腳步。
“郡王您是說真的?”杜雋清輕聲問。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武崇烈連連點頭。
只要能讓他先離開了這個鬼地方,什麼條件他都能答應。
“那好,郡王您請簽字畫押。”杜雋清立馬就從懷裡摸出來一張早就寫好的字據。
看著被送到眼前的白紙黑字,武崇烈再次不可置信的雙眼圓瞪:“長寧侯,你就這麼不信任本王嗎?”
“王爺,您想要活命,這些民夫也想要活命,他們現在只需要您給他一個保障,然後就能放您走了。”杜雋清只淡然說道,“所以,您這份字據不是給本侯的,而是給這些民夫的。”
也就是說,只要他不簽字畫押,他還是不能走?
這個主意絕對是眼前這個人出的!那些愚民能想到這樣的主意?武崇烈心裡暗想。
但那些民夫見狀,他們已經認同了杜雋清的說辭,就趕緊點頭:“沒錯!郡王您不在上頭簽字畫押,給我們一個字據,我們是不能放您走的。不然,誰知道你會不會說話不算話?”
現如今,他一個人面對這許多人,除了低頭認栽還能如何?武崇烈咬牙點頭:“好,我畫押!”
他提筆在一式三份的字據上寫下名字,按了手印。杜雋清轉頭就將其中一份字據交給了民夫的頭頭,一份他自己留著,另一份交給武崇烈:“郡王,這一份是您的。拿著這個,從現在開始,您和他們就和解了。眼前這件事只是你們之間有一些齟齬,但如今大家已經把話說開了,以後也會和睦相處。”
誰會和這些賤民有齟齬?誰又會和他們和睦共處?這些下賤的東西,以後他連看都不想再看到他們!
武崇烈心裡恨恨叫罵,他接過字據隨便揉了揉就塞進袖袋裡,然後就趕緊催促:“不是說本王簽了字據就能走了嗎?那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郡王這邊請。”杜雋清立馬給他領路。
武崇烈瞬時又昂首挺胸,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來。
他們一行人穿過民夫們的包圍圈,來到圈子外圍,此時陽新縣和永興縣裡頭的兩位縣令都已經等得焦躁不安,兩個人都不停的原地踱步,手指把衣袖都快摳爛了。
忽聽有人叫了聲:“郡王出來了!”
兩位縣令趕緊伸長脖子看過去,果然見到武崇烈正在杜雋清的引導下慢慢朝這邊走過來。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手裡拿著武器的民夫。
尤其是陽新縣縣令,他看到還活生生的武崇烈,簡直激動得都要哭了!
“郡王,您怎麼樣?您沒事吧?”他趕緊衝過去開始噓寒問暖。
武崇烈冷冷瞪視著他——都怪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本王被人困在那裡那麼久,你都沒殺了這群刁民進來把我救出去,結果卻讓姓杜的抓住了機會,然後就強迫本王簽下了不平等條約!要是你早點衝進來,那不什麼事都沒有了?本王還不用受那麼多苦!
縣令被他瞪得渾身發軟,慢慢的也說不出話了。
此時卻聽杜雋清開口:“事情已經解決了。郡王和這些民夫已經達成一致,這件事只當做是一件小事來處理,不過是雙方因為理念不合產生了一些衝突,不算譁變。”
“真的嗎?”陽新縣縣令頓時雙眼裡頭光芒萬丈!
要是這樣的話,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也就不算他治下出現了嚴重的治安事故,他不需要一層層往上報去,更不用擔心吏部因為這件事給他考績的時候評個劣,他也就不擔心接下來兩個任期內都升不了官了!
天知道,在得知武崇烈的人在陽新縣境內也挖出鐵礦之後,他心裡有多忐忑。他自然也想靠著這個鐵礦揚名立萬,可只要想想武家人的處事方式……他就不敢抱太多的妄想,只盼著武崇烈趕緊把他想要的東西都挖走,從頭至尾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他就謝天謝地了!
可是,終究事與願違。武崇烈和他的人在這裡倒行逆施,欺壓民夫,愣是將人逼得聯起手來造反。當得知訊息的時候,他只覺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