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個鐵礦的橫空出世,武成偉的死都已經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鐵礦上。
大理寺、刑部乃至御史臺的人都將杜雋清團團圍住,開始詢問起他相關事情來。
杜雋清也不隱瞞,大略就著這事說了幾句。然後他就看向依然被按在地上的武成虞:“不過,眼下你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給解決了,然後咱們再說其他的?”
一行人才想起來這裡還有個苦主呢!
大理寺卿立馬清清嗓子:“關於這樁命案,仵作已經把事情說得很詳細了。此事一開始就是武成偉居心叵測在先,長寧侯不過是為了自保反抗罷了。雖然這把刀是長寧侯拿出來的,但真正將它捅向武成偉的卻是他自己。所以細論起來,長寧侯只是自衛,武成偉此舉也不能說是自取滅亡吧,但他也的確是太過驕傲自滿了。所以,本官斷定——長寧侯無罪!”
他的話說得雖然委婉,但最後一句還是吐露了他的真實想法——武成偉就是自尋死路!既然是這樣,那杜雋清自然就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他沒朝武家人要說法,那就已經是看在武家死人了的份上,不多和他們計較了。
可是這個結局不是武成虞想要的。
他連忙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恨恨說道:“你們不就是看到這個人封地裡多出來一個鐵礦,就開始巴結他了麼?不過區區一個鐵礦罷了,我大周朝上下那麼多礦藏,我就不信他的那個能有多好!你們這些瞎了眼的狗東西,你們現在就只管巴結他吧!我這就回去稟報叔叔,讓叔叔來為我阿弟討回公道!”
反正說到最後,他能搬出來的靠山也就是武承嗣了。
不過他這話還是把刑部和御史臺的人都給驚醒了。
他們可都是武成虞拉來給他幫忙的!那麼現在,就算知道杜雋清手裡有了鐵礦不好得罪,那他們也不能太過和杜雋清親近。好歹武家這邊他們更不能得罪啊!
於是他們從沒和杜雋清拉開距離,再主動往武成虞那邊靠了過去。
但即便如此,武成虞也早已經因為他們方才沒有逼得大理寺卿直接判了杜雋清的死罪、更沒有在自己被大理寺的人按住的時候及時出面解救自己而恨上了他們。
所以現在,他根本就不理會這幾個人的示好,徑自轉身氣呼呼的繼續搬救兵去了。
今天這件事,直到現在才勉強算是告一段落。
大理寺卿忙又主動上前來邀請杜雋清:“長寧侯,關於這個鐵礦的事情,還請你移步,咱們秉燭夜談一番。”
“這個還是算了吧!今晚上經歷了這麼多事,想必明天還有一股大風波來襲。我覺得咱們還是各自歸家,先好生休整一晚。等明天的風波徹底過去,然後再細談此事不遲。”
言外之意,就是拒絕了。
大理寺卿見狀,他立馬想到杜雋清背後的兩個靠山——狄閣老和張相爺,想必那兩位早知道他手裡有鐵礦的事情了吧!
都已經有這麼兩位靠山了,他的確不需要自己幫忙。
大理寺卿心中瞭然,他連忙就點頭,著人放他們出去。
杜雋清就拉上顧采薇的手,再對杜逸伸出手去。顧采薇則是對顧天元招招手:“過來吧!”
兩個哭了一晚上的小傢伙趕緊抹抹眼角的淚珠,就歡蹦亂跳的跑過來,一邊一個分別拉上杜雋清和顧采薇的手,四個人就這麼歡喜的朝外走了。
大理寺卿目送他們幾個人走出去,眼神漸漸變得深沉下來。
一名少卿此時慢慢走過來:“上官,為什麼下官覺得,今天這樁案子依然蹊蹺得很,長寧侯一家看起來也並非那麼無辜?”
“他們當然不無辜。”大理寺卿頷首道,“能在這個長安城裡站穩腳跟,還數次揚名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只不過,如今事實擺在面前,咱們既然沒有抓到他們殺人的證據,那就只能把他們放了。更何況,如今他還有一個現成的鐵礦握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