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薇就抱住他的頭,又啵啵啵的連親了好幾下。
這邊他們夫妻倆歡歡喜喜的親熱個不停,那邊武崇訓兄弟兩個跌跌撞撞的跑回住處,好容易關上門,他們才停下腳,頓時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緊接著房間裡就只剩下接連不斷的喘息聲,好半天他們都沒說一句話。
漸漸的等氣喘勻了,武延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給溼透了!
甚至回想一下方才杜雋清的言行舉止,他又被嚇得一個激靈,又一層冷汗從毛孔裡冒了出來。
他咽口水,才慢慢轉頭看向武崇訓:“阿、阿兄。”
武崇訓也才慢慢迴轉頭,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裡滿布著血絲,彷彿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一般。
武延基咬咬牙。“眼下咱們該怎麼辦?我好害怕,我想回家了!”
“要是回家,咱們以後就真的要成兩個廢人了。”武崇訓沉聲說道。
武延基又一頓,頓時兩顆豆大的淚珠開始在眼眶裡打滾。
“難道說,咱們就必須繼續在這個地方待著嗎?這個長寧侯,這個姓杜的,他太可怕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你以為我想繼續和他打交道嗎?可他分明就已經捏住咱們了,咱們現在就是被他抓在手裡的螞蚱,根本跑不掉!”武崇訓艱難從牙齒縫裡擠出這些話,“眼下,我們也只能繼續在車隊裡待著,一直到抵達永興縣,然後從他手裡拿到解藥。”
“可要是到時候他依然不給怎麼辦?”武延基又問。
武崇訓眼神一暗。“反正只要有這個可能,咱們就不能放棄。這是眼下我們唯一的出路。”
武延基頓了頓,終於忍不住抽泣幾聲。
“阿兄,我後悔了。”他哽咽著說道,“你說我們一開始為什麼要和他對著幹呢?甚至,為什麼咱們要被阿伯和阿爹選出來管這件破事?明明我們自己在長安待著也挺好的啊!”
這個時候的他彷彿已經忘記了,在武承嗣遴選家中的年輕人來永興縣做事的時候,他可是自告奮勇,跳著叫著非要過來撈功勞。他是魏王世子,又從小得父親寵愛,其他兄弟們都不敢和他爭,所以最終他也就理所當然的得到了這個資格。
武崇訓的經歷也和他差不多。
武崇訓眼睫低垂。“來都來了,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眼下,我還是趕緊修書一封,把這件事告訴家中長輩,看看長輩們怎麼打算吧!”
“可是,要是長寧侯知道咱們把訊息告訴了家裡,他又發起火來對咱們下手怎麼辦?”武延基又抖了抖。
武崇訓白了他一眼。“方才他可有不許咱們把事情和家裡說?”
“這個……好像沒有。”
“那不就結了?”武崇訓輕哼,“這個長寧侯囂張狂妄,他既然已經主動把訊息告訴了咱們,那就表示著他根本不擔心家裡知道。甚至……他是巴不得家裡知道的!”
想到這一點,他的手又一抖,心裡也不禁感慨萬千——他們家到底是招惹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妖魔鬼怪?
不過,不管心裡怎麼想,反正從這一天開始,武崇訓和武延基兄弟二人是徹底乖順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不再鬧事,甚至都不出來對人大呼小叫。兩個人早上乖乖的起床跟隨車隊一起出發,杜雋清定下什麼時辰上路他們就什麼時辰一起跟著走,一刻時間都不拖延;行走在路上,他們也不再叫苦叫累,動輒逼著車隊停下休整;等到了驛館,他們立馬安安靜靜的下車,然後一頭鑽進驛丞給安排好的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吃飯睡覺,就連噪音都不製造多少。
如此往復,一天又一天。
同行的人見到這一幕,他們全都驚呆了。
戶部侍郎和兵部侍郎悄悄的往武崇訓兄弟那邊去打聽了好幾次,但每次剛剛觸及到這個話題,武崇訓和武延基就翻臉,直接把他們給趕了出來。他們就只能來找杜雋清問話,杜雋清就只有一句:“二位不是和武家交好嗎?這事你們應該自己去問武家人才對啊!”就把事情給搪塞了過去。
他這是在表達對戶部兵部這些日子一門心思討好武氏兄弟、卻根本不理會他的不滿呢!
戶部侍郎和兵部侍郎自知理虧,也都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只是時間一長,這個問題在他們心頭隱藏發酵,又眼看著武崇訓兄弟倆在杜雋清跟前越發的乖巧聽話,就彷彿兩隻小兔子似的,他們抓心撓肝的,別提多難受了。
至於秦家人和杜家人這邊,他們就放得開多了。
早在一開始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杜雋洪就已經主動來找杜雋清問過了。
杜雋清大方回答:“也沒什麼,我就教訓了他們一頓,然後告訴他們,願意待著就待著,不願意待就滾蛋,我們這裡不缺他們兩個人。反正武家我早就已經得罪了,也不怕再多得罪兩個。”
杜雋洪咋舌,但還是衝他豎起大拇指。“我家阿弟就是厲害!現在你的男子漢氣概是越來越足了!”
反正他也是姓杜的,那就註定和杜雋清是一體。現在他又已經投奔了杜雋清,那麼對於杜雋清和武家結仇這事,他早已經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