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這些人也都長了眼睛的。眼看杜雋清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他們也就漸漸閉嘴。正好已經到了宮門口,他們也就連忙道別,各自蹬車走了。
但是,還有一個人,他從頭至尾都沒有主動湊過來和杜雋清說一句話,只管慢悠悠的走在一旁,面帶微笑、眼中還掛著一抹鄙夷的看著那群爭搶著和杜雋清說話的人。
好容易等到那些人走了,他才施施然來到杜雋清身邊:“長寧侯。”
杜雋清回頭:“周國公,請問您有什麼事?”
“自然就是方才我在女皇陛下跟前允諾的那一件了。”武承嗣笑說道,“你看你們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們去見見那位大師?他的打鐵技藝十分高妙,太平公主手裡那把匕首就是從這位大師手下出來的。”
“原來如此。”杜雋清頷首,“只不過,周國公您公務繁忙,下官不敢勞煩您。您還是直接把這個人的名字還有位置告訴下官,下官回頭自己登門拜訪,屆時一定會報上您的名號。”
“可是那個人脾氣古怪得很,要是沒有人引路,尋常人根本就近不了他家門呢!”武承嗣依然淺淺笑著,唇角卻早已泛起一抹自得。
杜雋清聽得眉頭微皺,也就只能點頭。“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只能斗膽勞煩周國公幫忙引薦了。”
“無妨無妨,都是自己人嘛!”武承嗣連忙笑道,還親熱的在他肩上拍了拍,“我就知道,萊國公的後人,自然個頂個都是出類拔萃的!”
說罷,他又覺得脖子上有點癢。不過這點癢意他還能忍住,也就繼續保持著微笑同杜雋清道別,然後心滿意足的上馬走了。
前腳他剛走,後腳杜雋清就又沉下臉。
“上車吧!”他對顧采薇說道。
顧采薇連忙拉著杜逸爬上車,幾個人才就一道回到了侯府。
一直到這個時候,杜雋清的臉色依然陰沉沉的十分可怕。
杜逸看著都膽戰心驚的。他趕緊悄悄拉了把顧采薇:“你說阿爹他幹嘛臉色那麼難看啊?明明那個人命官司不是都已經了結了嗎?”
“人命官司是了結了,可是現在卻爬過來一隻小蟑螂,踩不死又甩不脫,他還故作大方的送給你那麼多好處,強行讓你收下,換你你不噁心?”顧采薇只說道。
杜逸仔細想了想。“是挺噁心的。”
顧天元聽說他們回來了,他趕緊就跑了出來。正好聽到顧采薇和杜逸的話,他忙問:“是武家的哪隻小蟑螂抱住姐夫不放了?”
杜逸就將武承嗣做的那些事情都給說了。
顧天元聽完,他就不屑的笑了。“這事想解決還不簡單?他不是口口聲聲要給你們引薦鑄劍大師嗎?咱們暗中操作一下,讓那位大師當眾不給他面子,那不就行了?”
“小舅舅你這話說得未免太輕巧了點。那個大師是誰我們都不知道呢!周國公也把訊息咬得死緊,死活不肯透露一個字。”杜逸悶聲說著,“而且看他的意思,那個人的確很不好對付,我看他說起那個人的時候都有些害怕。”
“不好對付個什麼啊!全天下最有名的鑄劍大師無外乎揚明子。不過揚明子十年前就已經不怎麼出來走動了,現在四處行動接活的是他的三個徒弟。而在長安城附近享譽盛名、而且脾氣古怪,總喜歡設定一些亂七八點在規則來嚇退旁人、藉以提高自己聲望好多撈錢的那一位,我沒記錯的話應當是鄭寧子?”顧天元掰起手指頭認真的算了算,然後就看向顧采薇,“阿姐,我說得對嗎?”
“很對,就是他。”顧采薇頷首。
顧天元頓時笑得都快發出驢叫。“原來真是他啊!就這個傢伙故弄玄虛了一通,還真把他們都給糊弄住了?”
顧采薇也不禁笑著搖頭。“揚明子最擅長的不就是這一套嗎?他的徒弟們自然也都得了他的真傳。”
聽他們這麼說,杜逸立馬雙眼大亮。“這個人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簡直熟得不得了好嗎?”顧天元連忙回答,“而且,就是這個鄭陽子,他還欠了我阿姐一個人情,當時主動允諾隨便阿姐提要求的呢!所以現在,只要你們想讓他幫忙,那就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最終連個人情都不用欠,他還要對咱們感恩戴德呢!”
“這樣啊,那太好了!”杜逸聽後,他頓時歡喜得直拍手。
杜雋清卻眼神一暗,他忽然一把拉上顧采薇,直接將她拽到房間裡,才沉聲問她。“這長安城裡你到底還認識多少能人異士?你又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我不是和你說了,有很多很多嗎?只是平常要是遇不到,我也就想不起來。可只要想起來了,我肯定都會告訴你。就像今天這樣,我和阿元不就什麼都沒隱瞞的說了?”顧采薇對他這咄咄逼人的態度很是不滿。
“那女皇陛下呢?”杜雋清就問。
顧采薇眨眨眼。“女皇陛下怎麼了?”
杜雋清定定看著她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今天進宮去覲見女皇陛下的時候,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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