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高耀之子高慶於青樓喝醉,言辭激烈侮辱聖上,有書生攔之,被他推下二樓,癱瘓在床,終身無法行走。上訴公堂,達於刑部,刑部判其賠償紋銀十兩,京城三千學子游街抗議,被刑部派兵鎮壓。”
開啟摺子,上頭的字清楚而工整,皇帝看得很輕鬆,但是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京城發生這麼多起暴亂了?”
“是。”蕭驚堂頷首:“陛下乃明君,慣常會居安思危,若是他人為帝,想必會覺得都是小事,不足為患,但微臣知道,陛下能明白微臣的擔憂。”
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今皇帝有仁愛之心,向來以民為本。只是底下的大臣歌功頌德慣了,這些事情都是瞞而不報的。
臉色凝重地合上摺子,皇帝點頭:“朕的想法愛卿能明白,愛卿的想法,朕自然也能明白。你便先回去歇著,朕會料理刑部。”
“微臣遵旨。”拱手應了,蕭驚堂想走,又為難地退了回來,道:“這宮中的路微臣還是不甚熟悉,陛下若是與娘娘有話要說,娘娘不妨將這宮女借給微臣帶路。”
裝了半天鴕鳥的溫柔猛地被這一道雷劈中,懵逼地抬頭看向他。
她站在角落裡,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蕭驚堂沒看見她的臉,不可能知道她是誰,那這是幹嘛?要她帶路?
淑妃也有點沒反應過來,當著皇帝的面,肯定不好拒絕蕭驚堂的要求,只能勉強笑道:“好。”
我靠!溫柔很想說她也不認識路,但是皇帝的氣場太強大,導致她根本不敢放肆,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推出去砍了。
“謝娘娘。”蕭驚堂頷首,轉頭往外走,一眼也沒看旁邊的人。
深吸一口氣,溫柔低頭跟著出去,心想出去再換一個人帶路就好了。
結果,一離開御書房,走在她前頭的人便淡淡開口:“你膽子可真大。”
哈?溫柔一臉呆滯,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他的背影:“你怎麼發現是我的?”
冷笑了一聲,蕭驚堂沒答她,只道:“我一早說過,外頭的日子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過,出了蕭家,更多的腥風血雨會將你捲進去,你不聽。”
撇撇嘴,溫柔道:“蕭家整個都被卷在腥風血雨裡,你讓我去屋簷下躲著,那有一天房子垮了怎麼辦?”
“不會。”想也不想,蕭驚堂道:“有我在,它垮不了。”
“……”這種自信是哪兒來的?溫柔翻了個白眼:“不勞您操心了。”
前頭的人沉默,嗤笑了一聲,大步就往前走。溫柔下意識地跟著,跟了半天發現,她跟著幹啥啊?這人一看就知道出宮的路!
站住腳不走了,她抬眼,就見那人毫無察覺地走出了老遠,拐過一處宮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