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頭。”
二話沒說,凌挽眉拉著她就進去找阮妙夢,驚得妙夢差點一口茶噴她臉上。
“你說什麼?”
“姨娘我就不當了,當個丫鬟你這兒缺不缺?”凌挽眉笑著問。
阮妙夢一個白眼就翻了出來:“我是吃了多少個豹子膽,敢用凌家大小姐當丫鬟?”
“情況緊急,我沒空跟你扯。”凌挽眉道:“如今蕭家自身難保,蕭二少爺想必也不會注意到我,我藏在這裡,他也找不到,所以……”
“等等。”心裡一跳,溫柔連忙打斷她,皺眉問:“什麼叫蕭家自身難保?”
“你不知道?”驚訝地看了溫柔一眼,凌挽眉道:“我以為你們在府裡,知道的事情更多,還想來問問你們是怎麼回事呢。外頭都說蕭家和裴家現在爭鬥得厲害,搶客人搶店鋪搶掌櫃,裴家有那新奇的玻璃,很是壓了二少爺一頭,不少人都等著看二少爺的笑話呢。”
阮妙夢皺眉:“咱們這院子裡安安靜靜的,一點訊息也沒有,完全不知道外頭已經鬧得這麼大了……那玻璃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也不知道。”凌挽眉搖頭:“不過要是一直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裴家還真有可能取代蕭家,做這江南首富。”
商場上的風雲變幻也是瞬息之間的事情,裴家用壟斷生意獲得大量資金,再用來與蕭家惡性競爭,長此下去,肯定是蕭家先吃不消。
溫柔垂了眼。
凌挽眉在阮妙夢的院子裡藏了起來,晚上的時候蕭驚堂回了府,溫柔破天荒的沒等蕭管家請,自己便主動端了茶去他跟前。
蕭驚堂皺著眉,只看了她一眼,就繼續盯著岸上的圖紙。溫柔有意無意地湊過去,就見那圖上畫的是幸城街道,很多地方有黑點,但黑點的對面,都有一個紅點。
是蕭裴兩家的店鋪分佈嗎?溫柔微訝,這才過去半個月,裴家怎麼就多了這麼多鋪子?而且每一家都開在蕭家鋪子附近,想也知道,同樣商品的價格,肯定是比蕭家的低,甚至低過了成本,才會讓蕭驚堂這樣頭疼。
若是沒有玻璃,蕭驚堂是不會輸給裴方物的,可現在……
“你不用太高興了。”察覺到她的目光,蕭驚堂淡淡地道:“裴家只有玻璃是御貢,而蕭家,絲綢瓷器都已經是御貢。就算他賣的東西價格都低,但也逼不死我。”
這話沒錯,蕭家的底子在,招牌也沒垮,哪怕珠寶首飾和擺件沒有裴家的玻璃惹眼,一時半會兒也餓不死。
可是,會虧損很多,說不定比她賣身契上的銀子都多。
“在二少爺的心裡,奴婢當真這麼值錢嗎?”溫柔忍不住問他一句:“您總說奴婢是您的東西,可您的東西都讓您虧了那麼多銀子了,您都不帶心疼的?”
蕭驚堂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你少廢話。”
他說她是東西她就是東西?女人為什麼總喜歡把這種小事當真,都不知道認真看看他到底怎麼對她的?
溫柔扁著嘴不說話了,蕭驚堂氣得揉了揉額頭,剛要再說點什麼,蕭管家就敲了門。
“二少爺,有信來。”
微微一愣,蕭驚堂正了神色,連忙讓管家進來。
一般他有信,蕭管家都會直接放在書桌上,只有一個人的信,他會親自交到他手上。
“驚堂,見字如晤。”軒轅景的字磅礴大氣,飛龍走鳳:“京中有變,與兄生嫌,裴家正得聖寵,莫與爭鋒。蓋丫鬟耳,讓之無妨。若護其過緊,反弄巧成拙。實在為難,我願祝君之力,早日除之,以絕後患。”
溫柔眼睛都快看斜了,將這信看明白之後,便翻了個白眼。
這軒轅景果然跟自己八字不合,每次都要取她性命,她上輩子是刨了他家祖墳了是不是?
蕭驚堂合上信,看了她一眼。
“留不住我就要殺了我?”他的眼神裡看不出情緒,溫柔有點慌張,連忙道:“這哪裡像個男人做的事情?”
垂了眼眸,蕭驚堂半晌沒說話。溫柔緊張地捏著拳頭,正打算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下,就聽他再度開口:
“你知道我這一院子的姨娘,都是因為什麼被送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