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這裡會跟縣紀委溝通的。”張文定就不相信了,還治不了一個趙佩華了。
縣紀委那邊,張文定雖說不可能做到如臂使指,但一般情況下,用起來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得到了張文定這麼肯定的支援,錢海信心大增,也沒請示吳山為,便直接派了兩個手下,又給溫大奎打電話借了兩個派出所的合同警察,讓他們前去潘小榮家瞭解情況,並且暗示了,就留在潘小榮家。
一方面,這做麼,可以有效監督網上那個“不為五斗米折腰”真的到了潘小榮家之後,會不會弄出什麼對燃翼縣裡不利的舉動,另一方面,也是對趙佩華的一種防範——誰知道趙佩華會不會派人去呢?
畢竟,以趙佩華的勢力和手段,真要乾點什麼事兒,難度並不大。
雖然說警察局黨委班子成員中,大部分都是跟著吳忠誠的指揮棒走,但在中層以及基層幹警中,錢海的威信還是比較足的——業務能力強,容易得到血性男兒的尊敬。
只不過,畢竟他已經靠邊站了,幹警們就算是心裡尊重他,但為了前途,也不可能緊跟他了。只是,現在他以調查小組副組長的身份,安排點事兒,還是有人願意真心配合的。
這個安排做出之後,錢海也沒有親自給趙佩華打電話,儘管他有趙佩華的電話。
他只是叫一名幹警,公事公辦地通知一下:“趙總我們這兒有個情況,需要找您瞭解一下,您看是你過來局裡,還是我們去您公司?”
這個態度,是為人民服務的態度,但是卻不是任何一個局領導通知的,這就讓趙佩華有點不爽。
不過,不管爽不爽,他這時候也不會亂髮脾氣——他也知道自己的那點事兒,鬧到網上了,現在情況比較不妙。
當然了,趙佩華在縣裡是緊跟吳忠誠的,而且警察局裡他也熟人特別多,倒是不擔心會出什麼事,只是感覺到挺噁心的。
以趙佩華平時的脾氣,對這話自然是鳥都不會鳥的,但現在這非常時期嘛,他也就收起了性子,平靜地回答道:“我先看看時間安排吧。”
面對這種情況,他都不需要找出什麼現在人在外地的藉口——趙總在燃翼混得好,面對警察局一點都不虛呢。
不等電話那邊的人說話,趙佩華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抬手又是一個電話打給了縣局政委黃強:“領導,剛才你們局裡來電話,要我過去……這是個什麼情況?”
黃強笑著道:“這我不太清楚啊,最近我都只抓思想政治工作,業務方面,都是吳局親自抓的。要不,我給你問問。”
這種推脫的話,趙佩華當然聽得明白,心中惱火不已,也懶得和黃強廢話,直接就壓下了電話。
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趙佩華覺得,自己還是要有所行動,不能任由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了。
真當他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響了,不認識的號碼。
猶豫了一下,趙佩華還是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趙佩華嗎?我這兒是縣紀委,有些情況,需要跟你瞭解一下,你馬過來一趟。”
趙佩華頓時就慌了,先是警察局,這緊接著又是縣紀委,這……這是要鬧哪樣?
不過,雖然心裡慌,趙佩華卻也沒有自亂陣腳,而是小心地發問:“縣紀委?我……我是個商人,我又沒有公職……”
“沒有公職你也是黨員!”電話裡的聲音猛然加重,“配合組織上的工作,是你應盡的責任。”
這個話說得趙佩華心裡的一點僥倖都嚇跑了,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那……我現在在開會,暫時來不了。”
“儘快過來,我已經通知到你了。”電話裡又傳出這麼一句,然後就斷線了。
聽著手機裡傳出的盲音,趙佩華心裡更慌了,懷疑了一下這是不是詐騙電話,可內心深處卻明白,這不是詐騙電話,因為這電話號碼雖然不熟,但他看得出來前面的號段,是屬於縣委裡的號段。
聯想到黃強剛才接電話的態度,趙佩華覺得,這次的事情,恐怕要小心應對了。
一念及此,趙佩華也懶得再找別人了,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吳忠誠:“老闆,您在哪兒,我找您彙報一下工作。”
雖然趙佩華不是體制內的人,但他畢竟是吃的工程飯,跟公家人打交道多,這話說得也就有點半公不公的了。
吳忠誠哼哼著道:“什麼事,你先說。”
這話的意思,就是目前不想和趙佩華見面了。當然了,如果事情特別重要,也不是不能見。這個分寸的把握,就在於趙佩華想說什麼事情了。
趙佩華知道吳忠誠的說話習慣,也明白現在不是講客氣的時候,立馬就來了一句很勁爆的:“警察局吳山為要整我!”
吳忠誠冷哼了一聲:“身正不怕影子斜,現在是法制社會。積極配合警察局的工作,把事情解釋清楚,不要讓一群別有用心的人破壞縣裡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
趙佩華可不想被這幾句套話給哄住,立馬又道:“可是……”
“吳山為同志壓力也很大。”吳忠誠不給趙佩華繼續說話的機會,打斷他的話道,“這次的事件,引起了縣政府主要領導的注意,警察局首當其衝啊!啊,趙總啊,你是縣裡的知名企業家,還是縣人大代表,縣裡相信你的覺悟。”
這一次,趙佩華算是聽懂了,合著這事兒,還是縣政府張文定在背後搞事情啊!
尼瑪,張文定啊張文定,修路你把我排擠在外,我沒找你算賬就很給你面子了,現在你居然還敢搞我?真當我趙佩華是好欺負的?惹得老子火來,讓你張文定離開燃翼的時候身體缺幾個零件你信不信?
趙佩華的恨意,張文定並沒有感受到,但縣裡工作的困難,他是更深地感受到了。
此時此刻,張文定正一臉不敢置信地神色看著面前的縣林業局局長,詫異地問道:“你說我們縣裡的林業工作,被省林業廳批評了?縣裡各個鄉鎮,哪個不是山高林密,這種情況下,你們還能被省廳批評,我就問你一句,你們的工作是怎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