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除了那種性格特別謹慎的人,或者需要經常運貨進城的車會上牌買保險之外,那些就在鎮裡各村接生意的,基本上都不會考慮上牌買保險這些事,甚至還有些開這種車的人連駕駛證都沒有。
張文定是草根出身的幹部,雖說小時候家裡並不算窮,可對於農村有些車無證行駛,有些人無證駕駛的事情還是知道的。
他只是沒想到,現在他已經當了副市長,就在他分管著的農村中,還有這樣的事。
他剛開始的反應是憤怒,憤怒過後,心情便極為沉重。
農村的落後是有多方面因素的,可就算有再多的客觀原因,他這個分管農村工作的領導工作沒有做好,這是肯定的。
他不禁想起了在京城的時候和武老爺子的對話,一時滿嘴苦澀。
農村工作,真的任重道遠啊!
車到附陽鎮之後,便直奔附陽醫院而去。
這時候傷勢不算嚴重的都在附陽醫院,傷勢嚴重的經過了簡單處理,已經轉往市人民醫院和二醫院——這是張文定在路上的時候下達的明確指示。
要不然,傷勢嚴重的這時候肯定也還在附陽醫院等著,等他趕到之後慰問看望了一番,才會轉往市裡的醫院。
張文定雖然沒有分管衛生局,可他也知道,下面那些傢伙真的會這麼幹,所以才在車上專門下達那麼個指示。
在紫霞山的時候,他能夠不顧個人安危下懸崖去救人,在這時候,他也不會為了個人面子,而置傷者的生命安全於不顧。
傷勢嚴重的有四個,已經轉往了市裡醫院,附陽醫院這邊還有八個傷者。
其實這八個傷者也有人嚷嚷著要去市裡的醫院做檢查做治療,卻被鎮裡的領導和村幹部勸阻了——尼瑪,都跑市裡醫院去了,領導來了慰問誰呀!
附陽鎮黨委一把手孟冬寒、鎮政府一把手黃中舉帶著一幫子人在附陽醫院門口迎接張文定的到來。
張文定下車之後,陰沉著臉,只是跟孟冬寒握了一下手,無視黃中舉也想握手的舉動,直接邁開了腳步,邊走邊問:“情況怎麼樣?工人的傷勢都穩住了嗎?”
孟冬寒跟在張文定身邊道:“按您的指示,傷勢嚴重的都轉到人民醫院和二醫院了,目前在附陽醫院的,都傷勢較輕,附陽醫院組織了精幹醫護人員,正在治療。”
張文定看了一眼孟冬寒,沒再問什麼,繼續往前走。
孟冬寒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他和張文定是黨校同學,可現在張文定是市委班子成員了,比以前剛當縣府副職的時候,可威嚴多了,他感到壓力很大啊。
黃中舉幾次都動了嘴唇,可就是沒膽子直接插話。這不光是因為張文定的臉色很嚇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孟冬寒這個一把手都只回答了張文定一個問題之後就住嘴了,他這個二把手,總不能表現得壓過了孟冬寒吧?
張文定臉色陰沉,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罵人。
附陽鎮的兩位主官都跑到醫院來了,事故現場就不管了?那兒可是還有一個當場死亡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