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定的訊息還是從白珊珊那兒得的,這就由不得張文定不重視了。
原本因為國土局長墜樓那個事情,市長高洪最近就已經很被動了,其實也有傳聞說省裡可能會調整高洪的工作,而現在陳繼恩到京城一住院,那隨江的局面就相當微妙了。
這種局面下,對市委二號木槿花是個難得的機會,也是個考驗,張文定身為木老闆的得力干將,這時候可不能輕易離開。
張文定沒有向木槿花求證這個訊息是真是假,他只是給木老闆打了個電話:“領導,我這幾天去了省裡辦事,現在剛回來,就在隨江。”
這個話的意思,就是向木老闆表忠心了,他就在隨江等著隨時為木老闆衝鋒陷陣。
木槿花的聲音四平八穩:“嗯,辛苦了,要是都想你這麼幹工作,何愁工作幹不好?不過也別太累了,注意休息。”
結束通話之後,其實張文定還想馬上和白珊珊見個面的,可白珊珊下午打的電話,卻說要晚上九點之後可能才有時間。
在白漳的時候,武玲說她想去安青玩幾天的,可張文定覺得這種時候,還是呆在市裡好,先看看情況,估計安青現在也有不少縣領導在往市裡跑吧。
“安心忙你的工作,我就在山上陪陪乾爹。”武玲非常善解人意,對張文定道,“在山上呆兩天,然後去南鵬,等下次過來,直接到安青去,把結婚證辦了。”
張文定笑道:“結婚證在市裡就能辦,我不是安青人,戶口所在地是武仙區呢。要不,乾脆到京城辦去?”
“都行,到時候再說吧。”武玲點點頭,“我安排好時間,提前給你打電話,一起去京城。”
“嗯,那你這兩天就在師父這兒玩,正好修心養性。”張文定安排好了武玲,便下山而去。
還沒到山下,武玲打了個電話過來,告訴他,陳繼恩已經向省裡請了病假。武玲就只告訴他這麼一句話,並沒有說病假請多長時間啊,省裡會怎麼安排啊之類的話。但只要確定了這個訊息,張文定就足夠了。
結束通話電話,他覺得很幸福,能夠找到這麼一個知心的女人。他都沒有主動開口請她幫忙問一下,她卻在不聲不響中把這個事情給做好了,這麼知心的人,難得呀。
陳繼恩是市委一號,是隨江的一把手,他要到京城住個院什麼的,只要不是大病需要長時間住院的,完全沒必要向省裡請病假,可是他卻偏偏請了。那麼,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就都表示在換屆之前,他是不會回隨江了。
張文定是先聽到了訊息然後武玲才幫他落實的,那麼在隨江又有多少人知道了這個訊息呢?估計隨江最近不會平靜了。
過不了多久就是鄉鎮換屆,然後區縣換屆,緊接著市裡也要換屆。
在這種時候,市委一號卻跑到京城去住院了,估計會直接病退了,也不知道在市裡換屆之前,省裡會不會給隨江任命個新的市委一號,又或者是讓高洪或者木槿花主持市委全面工作。
觀望的幹部肯定不少,但在這時候就開始下注賭前程的幹部肯定也很多。
有人覺得國土局那個事情影響不到高市長,下一屆,高洪應該能夠當市委一號,可也有人覺得,高洪這次可能希望不大,畢竟他以前是市委專職副書記,現在又是市長,說不定省裡會覺得他在隨江呆的時間太長了,就把他調走了呢?
其實高洪在隨江的時間只能說是不長不短,認真算起來,還不到十年呢。不過,這個時間長短,下面人說了不算,得看省委領導的意思。
若是沒有國土局那個事情,沒有人會認為高洪在隨江干的時間不短了,大家所考慮的是,省委會下派一個市委一號下來,讓高洪再幹一任市政府一把手呢,還是讓高洪順序接班幹市委一號。
現在出了這個事情,而且鬧得很大,市裡面不止一個領導推波助瀾,省裡估計也有領導希望高洪下了好推自己的人上位,那麼高洪別說接陳繼恩的班幹班長了,就算是想繼續留在隨江,那難度都不小。
如果高洪被調離隨江,那麼,省委應該不會同時把市委一號和市長都從外面調進來,很大的可能應該會就地提拔一位。
要不然,新班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磨合的,不利於隨江的穩定。
現在可謂是風雲暗湧,官場上多的是跟紅頂白之人,也不乏膽子大的喜歡提前下注的。
這種時候下注的,肯定比塵埃落定之後再去向領導表忠心付出要小得多,收穫卻要大得多。當然了,風險也是相當大的。
市長高洪、市委二號兼組織一號木槿花、常務副市長屈玉輝,這三個領導現在是隨江眾多處級領導所看好的熱門人選。
張文定正在思考著諸多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手機響了起來,來電話的人是魯顏玉,說要請他吃飯。
他想了想,答應了,說請她,並且要她定地方,表現得相當客氣,也顯出了對她特別的尊重。
……
“張縣長,看你春風滿面的,這次到省裡肯定又是大有收穫呀。”一見面,魯顏玉就主動伸手握住張文定的手笑著道,聽著似乎有點恭維的意思,卻又顯得雙方還是很平等的。
“就是這個勞碌命啊,跑上跑下的,縣裡的工作,還要魯科長大力支援啊。”張文定這個話說得有點缺乏誠意。
“縣裡的工作,我肯定要支援,但我更需要縣領導支援我的工作啊。”魯顏玉臉上笑意不變,手似乎沒有鬆開的意思。
這個話聽得張文定微微愣了一下,不解地看了魯顏玉一眼,另一隻手指了指飯桌,道:“魯科這話從何說起呀?咱們還是坐下說吧?”
魯顏玉這才鬆開手:“哎呀,你看我,見到你盡顧著高興了,都忘了請你坐,海涵、海涵。你可不能依著這個藉口罰我的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