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救死扶傷,見過不少傷患,卻要親自目睹這場殘忍的殺戮。
劍鋒還是冰涼的,對著那人戳下去,正中心臟的位置,毫無生還的可能……
謝婉君抱著腦袋蹲下去,那一幀幀像烙鐵一樣鐫刻入她的腦袋,即便她掙扎不想看到,也是無濟於事。
蘇青眸子一亮,“你怎麼樣了?是不是想起我了?”
許是蘇青的聲音刺激到謝婉君,才將謝婉君從回憶中帶出來。
謝婉君像看待瘋子一樣看著蘇青,她口中唸唸有詞,“殺人魔……你個殺人魔!”
農夫看謝婉君的眼神帶著憐憫,好好一個姑娘家害怕成這樣,他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
他擋在謝婉君面前,目不轉睛對蘇青道,“你別逼她了。”
“呵……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蘇青一抬手,掌風凌厲地掃過農夫。
農夫豈料蘇青會對他動武,尚且處在呆滯中,被掌風托起,再從高處重重摔下。
在蘇青面前,農夫已經吃了兩次虧了。
謝婉君雙眸瞠大,蘇青居然當著她的面再次對農夫下毒手!
她咬牙切齒地責怪道:“認識你這種殺人魔,真是我的悲哀。”
謝婉君小跑著過去看農夫的傷勢,在不經意間農夫的目光閃爍過恨意。
“別怕,我這就帶你走。”謝婉君安慰農夫。
她沒有立刻帶著農夫走,反而是走到這座宅地的主人顧長風面前,給他鞠了個躬,淺聲道,“多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我,我該告辭了。”
顧長風深邃的眉目滿是糾結,看了眼艴然不悅的蘇青,勸阻道,“離了這裡,你想去哪兒?到處都不太平,不如委屈委屈現在我這住下,可好?”
“對不起。”謝婉君再次向顧長風鞠躬。這次鞠躬是為他的挽留。
謝婉君扶著農夫,踏著大堂滿地的屍骨。
蘇青帶著一絲的凜冽,以及絕望。
“你還好嗎?”顧長風詢問道。
蘇青搖頭,心灰意冷。
他玄色長袍染著血,那些都是賀蘭玉兒帶來的侍衛的血,愛乾淨的他已經懶得去清理了。
酒窖裡的酒是個好東西,能麻痺一個人的神經,亦能夠讓人短暫的忘掉痛苦,剩下麻木的空白。
那句古話說得真好,一醉解千愁。
那是最烈的酒,名叫天子笑,普通人沾了一滴都會醉,而他喝了好幾壇,怎麼還沒有醉?
蘇青拖著酒罈,往嘴裡灌,想必是太大口了,有的順著他的下巴流下來,滑到他的鎖骨,再滑到他髒兮兮的衣袍。
夜闌人靜,星月交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