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下不忍,只是事已成定局,就算騙婉君給她一絲希望又能如何?不過徒增煩惱,於是看著謝婉君搖了搖頭。
看著謝婉君的模樣,老太太出言安慰:“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其中利弊不難考量。只是公主……唉。”
公主那孩子極是率真,若不是出生皇家,想必會和白妙妙一般,心思純淨,無憂無慮,奈何……
想到公主要遠嫁他國,這樣好的孩子便要承受諸多痛苦,老太太也難過不已。
默然了好一會,謝婉君看到老太太眉頭緊蹙,心下總有些不舒坦,只得勸慰到:“老夫人切莫傷心,此事公主早已知曉,若是我像老夫人勸慰我這般去勸慰公主,想必她會明白的。”
老太太的眉頭舒展了幾分,只是心頭仍是鬱結:“公主這孩子,性子剛烈,何況如今心中又牽掛白二公子,說服她……只怕不容易。”
謝婉君攜了老夫人的手,輕輕揉捏,緩解下老夫人的鬱結,仍是勸到:“話雖這樣說,只是公主雖任性,仍是皇家長大的,其中利害自然明白。老夫人還請放心,我定會盡全力說服公主。”
老太太看向謝婉君,心道:平日裡這孩子做事穩妥,此次,想必亦是無甚大事。
於是道了聲乏了,便打發謝婉君回去了。
謝婉君雖說要走,卻還是在老夫人睡下之後才起身。不然這般模樣,的確讓人不放心。
關上門那一刻,謝婉君有些慚愧,老夫人如此擔心公主,自己卻無法告訴她真相……此事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老夫人,對不住了……
回到房裡,謝婉君也沒閒下來,規劃了逃跑的路線和會發生的狀況,直忙到三更天。一抬眼,月亮都看不見了,自己也有些累了,便沉沉睡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謝婉君梳洗完畢,連早膳都沒吃,就徑直趕往了公主府。
到的時候正巧公主在用早膳,看到謝婉君來了,忙讓她一同落座,用了膳才開始談正事。
“公主,昨夜我已將詳細方案排出來了,屆時你就按照這上面的路線走,就算被發現,皇城的追兵一時半會也找不到。”
公主心下感恩,只靜靜聽謝婉君道。
“還有諸多路上會出現的情況,也都考慮齊全了,如何應對,上頭也有對策,你只看了便是。丞相府裡頭,還有白妙妙守著,白二公子也可以安心。”
說罷又來攜了公主的手:“今日我來,一則是告訴你周全的計劃,二則也是讓你心裡頭有個底。這一走,從此皇宮京城,便是你回不來的地兒了。”
公主又怎麼不明白,如此一走,父皇母后也不知何時才能見了,還有謝婉君和白妙妙……也都……
只是讓她放棄白羨諾,她寧願背井離鄉一世隱姓埋名。
想完這些,忽而想到謝婉君為了自己這般費心思,公主當下已感動得難以言語,謝婉君知她意思,只回了笑。二人便一起討論了應當注意的事項。
話雖如此,只是白羨諾和公主已是許久沒見了,公主心下雖煩悶,卻也是下定決心假死逃跑,只餘了白羨諾一人不安。
白妙妙看著眼前的白羨諾,頭疼不已:“二哥,你何苦來,才吃了飯,就在屋子裡轉悠個不停,晃得我腦袋暈。”
白羨諾瞥了一眼白妙妙:“你這小孩子家的,哪裡懂我。”
這下惹急了白妙妙,怎麼在自家哥哥眼裡,自己還是個小孩子。於是開口到:“你這模樣,定是為了公主而煩憂。”
隨後插了手坐在那裡,一副“看吧,還不是被我揭穿了”的模樣。
白羨諾又好氣又好笑,也難怪,自家妹妹早已情竇初開,這些事也瞞不過她,索性點了點頭。
白妙妙抓了個點心,看到自家二哥那模樣,忍不住吃著東西回答到:“你既是因著公主而煩憂,想來也無甚大事了。”
聽到白妙妙如此說,白羨諾如何肯依,這話不對,怎麼因著公主的事就不算大事了。
看到白羨諾漲紅了臉又一言不發的模樣,白妙妙只覺好笑,不過也還是要賣哥哥一個面子:“那你說,你因何事煩憂?”
白妙妙這樣問出來,白羨諾心下才好受了幾分,忙不迭地回到:“我與公主許久未曾見面,既不知她心思如何,亦不知她現狀,我如何安心?”
白妙妙“噗嗤”一笑:“我的二哥豈不是糊塗,如今國宴在即,皇命在身,如何兒女情長?”
聽了這話,白羨諾才止住了轉悠的腳步。